不由得伤感了,“女儿,你让做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母亲来看你了。”
说着,太后侧过脸看向在一旁的顾震,“驸马,和惠若还活着,你可还记得她应该多少岁了?”
顾震心里是有和惠公主的,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件事,“回太后娘娘,记得,和惠今年四十六岁了。”
太后娘娘望着顾震,眼神里泛起了波澜,“哀家怀胎十月生下她,就只有皇帝和她这么两个孩子,却不料哀家的掌上明珠在你侯爵府因病而故,悲痛难忍,即便是她死了,她也还是长公主,你也依旧还是长公主驸马。”
“是,臣不敢忘记。”顾震知道,太后只是点拨他,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太后缓缓转过身,看向跪在门外的女人曹平芳,“哀家说过你可以续弦,但哀家还认你这个女婿,那你的正妻永远都是和惠,她是皇女,又对你死心塌地,即便是死了,你也该尊重她,尊重皇室,续弦也只能续侧室。”
侧室已经是皇室能给顾震最大的宽容了,没让他只能纳妾就很不错了。
其实,这也是顾璟行的底线,做正妻,他是永远都不会接受的,除非顾震一剑杀了他。
顾震还能说什么,太后都亲自下场处理这件事了,只能卑躬屈膝的应着,“是。”
他以为太后能接受这件事,殊不知,这只是个开始。
走到祠堂外。
太后娘娘停住了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曹平芳,“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在她的眼里,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比得上和惠公主的美貌。
看到顾震能瞧得上曹平芳这种与花容月貌一点都不沾边,甚至面目可憎的女人,实在是让她作呕。
“这世间女子分两种,一是我女儿那般老实本分规规矩矩的,再就是未婚先孕,不知羞耻的,看来哀家要与皇帝商议一番,整顿一下这卞安城的民风,若再有这种败坏声誉,未婚先孕闹得主家不安分的女人,就一并关到内牢里关到死。”
说着,太后看了眼顾震,“尤其是,达官显贵的臣子家,更不能松懈。”
面对太后这般的羞辱,曹平芳跪着一句话都不敢说,顾震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接着,太后娘娘又看向顾璟行,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为了你父亲的声誉着想,哀家知道,但在哀家这里你必须说实话,哀家没有让皇帝当众戳破你,算是保全侯府的声誉,如今哀家亲自到了侯府,你若再不说是谁把清允这孩子推搡倒的,哀家可要亲自彻查了。”
“外祖母……”顾璟行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皇太后可是铁了心的要追究到底了,“哀家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即便是清允这孩子无碍,哀家也要追究到底,她肚子里怀的是和惠的外孙,是哀家的重外孙,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要谋害皇室子孙。”
顾璟时可真是吓坏了啊。
跪在地上一直发抖,完了,太后亲自追究,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这件事,显然是太后知道是谁干的,纸包不住火的。
跪在地上的曹平芳抬起头来,祈求地看着太后,“太后娘娘,是璟时当时没注意,冒犯了璟王夫人,还望太后娘娘和璟王爷赎罪!”
太后本就看她不顺眼,给身侧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便走到曹平芳的面前,挥手掌掴了她三个巴掌,“太后娘娘没有问你,这里便没有你开口说话的份。”
顾震又能有什么办法,曹平芳一介民妇,她哪知道什么皇室的规矩。
“璟时?哪里来的璟时?”太后娘娘看向顾震,责问道。
顾震只能看向顾璟时,对太后娘娘说道,“回太后娘娘,这边是臣外室所生之子,顾璟时。”
“顾侯,你怕是忘了一件事情。”说着,太后娘娘锋利的眸子看向他。
顾震赶忙跪下,毕恭毕敬,“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讥讽地扫了顾璟时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人们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
“璟字,乃先皇在世之时,便御赐给和惠与你顾侯,只有和惠给你顾侯生的孩子,才配得上璟字,更何况,璟行之名,也是当今皇上给起的,顾侯人为,让你这外室的野种,用御赐之字,合适吗?”
顾震是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了,当初给顾璟时用这个字,完全是奔着没打算公开他身份才用的。
如今,他算是戳了马蜂窝了。
顾璟行是佩服外祖母的,抛开外祖母高贵的身份不说,外祖母不费一兵一卒,不费口舌之争,就能把他父亲治的服服帖帖的。
属实是佩服。
本来局面很难看了,太后又一句话峰回路转,“莫害怕,哀家说过,你是驸马,你的孩子用御赐之字,哀家也可以答应。”
还没让人松了口气,太后便有震怒了,“只是,你这外室之子,敢对清允动手,那岂不是反了!”
“你是当朝驸马,是皇室的人啊,怎能如此糊涂,抛开亲情,论国事,她沈清允披荆斩棘,奋勇卧底在燕国,阻止了战事,保我卞安家国平安,她的哥哥沈康恺将军是国之重臣,拿下燕国所有城池,平乱多少次就更不用说了,将军若追责,你让哀家和皇帝如何自处!”
“还有璟行的岳丈家,沈大人职位不高,却是怀安郡主之父,比你这顾侯都要尊贵,莫说哀家和皇帝都要给沈家几分面子,那清允是皇帝想要收为义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为怀安郡主的人,还是险些开了本朝先例,入朝为官的女子,她不仅仅是你们顾家平凡的儿媳啊,你们却敢在这里给哀家怠慢,岂有此理!”
此番话,看得出太后有多聪明。
她把沈清允的地位说了一通,是为了接下来责罚顾璟时做准备,因为这样一来,便显得合情合理多了。
“你这孩子,也是不让哀家圣心,往日的脾性去哪儿了,清允这孩子没事你就不责罚了?即便是你父亲的孩子也不可以,你休要一直袒护着你父亲的孩子,今日哀家,是非要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