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恍如做梦一般，来的那样快。
“放肆！”向临冲上前护着顾璟行，一下把曹姨娘推了出去。
成虎也上前来维护现场，他的手里也拿着剑。
“侯爷过世，都很悲痛，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二位起冲突，无论如何，过了今天。”
这一番话，才把现场给维护下来。
顾璟行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走了进去的。
他看着躺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的父亲。
那个早上还在朝堂上维护他和清允的人，半日不到，就撒手人寰了。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划过了很多画面。
从小的时候，他严厉却年轻的样貌，到后来，他长大了，父亲也逐渐老了，彼此之间争执不断的画面。
最后是因为曹平芳进门，父子之间几年关系到了冰点的画面。
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后悔。
顾璟行跪在床前，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
沈清允听到以后，在后面哭得眼泪掉到了地上，她后悔，后悔最后一次跟公爹见面，是因为沈晴美和顾锦曼的事情。
顾锦欢看着旁边的哥哥，她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离开侯府，沈清允和顾璟行在灵前守孝，顾锦欢哭得晕了过去。
已经跪了整整一天，沈清允也扛不住昏了过去。
顾璟行站起来，那一瞬间他的腿也颤了一下险些没站稳，把沈清允抱了起来，送回房间。
蒋茗一直在房间里照顾顾锦欢，听翠兰来说沈清允昏倒了，就急忙过去了。
没过多久，顾锦欢就醒了，她坐在床边恍惚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给父亲守孝。
可走到灵堂外面的时候，发现曹平芳站在灵前。
顾锦欢就没有进去。
谁知，曹平芳竟然在灵前自言自语了。
曹平芳心慌了一整天，早已没了早上的那般痛苦与难过。
她苦笑了几声，自言自语地说道，“顾震，是你欠我的，一直以来，都是你欠我的！”
曹平芳心虚地哭着，回想起上午的情形，“是你逼我的，我没想要死你！”
顾锦欢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难道，父亲的死跟她有关！
“你对我们母子三个不管不问，每天就只关心顾璟行一家子，不就是顾璟行给你们顾家有了后，还是世子吗，我的儿子呢，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曹平芳哭着哭着就坐到了地上，继续疯魔般的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你，不是你非要去帮顾璟行和沈清允找回名声，都不管我儿子的婚事，我怎么会活生生的把你气死！”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锦欢脑子里轰然一响，脸都吓白了。
曹平芳想起当时的情景，就捂着脑袋几乎疯掉，“是你，是你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是你被你儿子气的，不是被我的几句话气的，这不怪我，这不怪我！”
“是你害了我爹，是你害了我爹！”顾锦欢怒气冲冲地跑到她的面前。
扯住曹平芳的衣服，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过来，“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
曹平芳压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看到沈清允和顾璟行不在，才出来发泄一下。
没想到，竟然被顾锦欢把话都听了去。
曹平芳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你还说你没有，是你害死我爹，你还哭闹着说是我哥害的，曹平芳，你会下地狱的！”顾锦欢撕心裂肺的喊着。
这时候，顾锦曼跑来了。
“顾锦欢，你干什么！”
趁着顾锦欢不注意，曹平芳一下子在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她照着顾锦欢的胳膊就划了下去，要是自己刚刚的那些话，被顾锦欢告诉顾璟行，那就全完了！
嘶—
顾锦欢强忍着胳膊上的痛，掐住曹平芳的脖子，死死不放手。
可曹平芳还有顾锦曼啊，顾锦曼上来拖顾锦欢。
顾锦欢真的快抵不住了。
“哥！哥救命啊！哥，蒋茗！”
深更半夜的，突然有救命声自然会引人来的。
“杀了她，不然我们就全完了！”曹平芳红着眼怂恿顾锦曼。
可顾锦曼害怕啊，她犹犹豫豫的，“啊，娘，我，我不敢啊！”
她不敢，可曹平芳敢，“你按住她，交给我！”
“哥！救命啊！蒋茗！救命！”顾锦欢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向临守在顾璟行的院子外面，听到了呼救声，觉得不对劲，便跑到房里。
“王爷，姑爷，我好像听到了呼救声，是小姐喊得！”
沈清允就是头有点晕，也没吃东西才晕了的，翠兰和丝竹照顾她吃了点东西，已经醒过来了。
蒋茗和顾璟行几乎没有时间反应，赶紧跑出去。
沈清允哪还顾得上难不难受，被翠兰扶着就下了床，“快，快！”
跑出去听着像是在灵堂那边传过来的。
果不其然，刚到了灵堂这边，就看到曹平芳拿着匕首正准备刺到顾锦欢的身上。
“锦欢！”蒋茗慌了，大喊了出来，朝他跑过去。
曹姨娘已经疯了，看到人也不收手，还想杀了顾锦欢。
顾璟行停住了脚步，紧攥着拳头，幸好向临的身上带着箭，却没有弓。
他拿着箭支瞄准了曹平芳，几乎来不及反应，用力一掷。
就在沈清允跑来的那一刻。
箭命中曹平芳。
那把已经落到顾锦欢衣服上的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顾璟行直接空手将箭投到了曹平芳的胸口，穿了过去。
这一箭，是他的愤怒，是他对顾锦欢的担心。
蒋茗看到顾锦欢胳膊上的血迹后，几乎失控了，“锦欢！”
顾锦曼爬到曹平芳的面前，哭着看她已经吐血的娘，“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
“锦欢，快，快去叫人过来！”沈清允哭着喊翠兰去喊人。
要把顾锦欢送去房间里先治疗伤口。
顾锦欢却眼神直直的看着顾璟行和沈清允，就是死也要把话先说出来，“是她，是，是曹平芳害死了爹，都是她，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