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梅跑到府门外,果然看到一众禁卫军带着不少人正用铁楸在挖府门前的定国柱石。
她目眦欲裂,尖叫一声冲了过去大声呵斥阻止,“你们好大的狗胆!!这可是先帝赐给定国侯府的定国柱石,你们竟敢动定国柱石是不要命了吗?!”
为首的禁卫军将闵梅拦住,冷声道,“皇上有令,姜氏罪大恶极,利用先帝御赐拐杖残害人命,犯下重罪,冒犯先帝,辜负先帝信任,即日起褫夺姜氏诰命身份,挖出定国柱石!”
禁卫军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闵梅头上,打得她头昏脑涨,浑身冰凉。
“不可能!就算姜氏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能连累定国侯府,你们不动定国柱石,来人,来人啊!!将他们拦下!!”
定国柱石可是定国侯府荣耀的根基,就是因为有这根定国柱石,定国侯府才能从前朝到现在荣宠不衰,地位崇高,受人敬仰。
而她嫁进定国侯府成为定国侯夫人,虽然一直被姜氏那个老虔婆压着,可也因为定国侯夫人这个身份受人敬仰跪拜。
太师府没落后,她这个定国侯夫人却依旧站在顶尖,她好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熬死姜氏,即将成为定国侯府真正的主母,可美梦就要打碎了!
闵梅如何能接受?
她神色狰狞愤怒地挡在禁卫军面前,怒声吼道,“我不准你们挖定国柱石!!”
只有定国柱石在,定国侯府的荣光才能在!
禁卫军面色为难,但这是皇上旨意,他们可不敢抗旨。
于是为首之人冷声道,“定国侯夫人若是执意不离开,那我们就得罪了!”
说罢,几名禁卫军上前粗鲁地架住闵梅将她拉开,其余人上前继续挖土。
闵梅疯了一般大喊大叫,尖声吼叫道,“你们好大的狗胆!我是定国侯夫人,千金贵体,你们敢动我是找死吗!!”
然无论闵梅如何大喊大叫,禁卫军还是没有松手,直接将她推远了。
闵梅的叫喊声很快就引来附近不少看客,能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大多都是权贵,众人看到禁卫军竟然再挖定国柱石,同样满脸震惊。
这定国柱石可是先帝赐给定国侯府的恩赏,意寓定国侯府便是大周国的定国柱石,可现在竟然要挖出来,那是不是代表定国侯府的荣耀就要结束了?
吃瓜群众们心思各异围观着,很快便将定国侯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闵梅则在一旁无力的叫喊,定国侯府的侍卫上前阻止,却因为禁卫军带着皇帝令牌而不敢靠近。
“母亲!这是发生了何事?他们为何挖定国柱石!”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闵梅面前惊声问道。
来的人正是闵梅和张文康的儿子张子轩。
闵梅看到儿子像是看到希望,抓着张子轩就喊道,“轩儿你快去阻止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挖定国柱石啊!”
张子轩平日就是个逗猫遛狗的纨绔,看到这些面容凶煞的禁卫军,哪里赶上前。
他壮着胆子大声喊道,“你们听到没有!快住手!这里是定国侯府,我爹是定国侯,你们不住手我就让我爹将你们全部杀了!”
禁卫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张子轩,众人合力眼看着定国柱石的地基就要挖开了。
张子轩也急得面红耳赤,可又惧怕禁卫军只能躲在闵梅身后大喊大叫。
定国侯府的人也都惊了出来,可他们皆都不敢上前阻止,生怕被禁卫军伤到。
闵梅快急疯了,没了定国柱石那定国侯府还能有以前一样的荣光吗?她这个定国侯夫人还能受人敬仰吗?
“定国侯来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闵梅似终于看到救星一样,疾步跑到张文康面前抓着他的手哭喊道,“侯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快阻止这些人,他们要挖了定国柱石,那可是先帝赐给侯府的,不能让他们挖啊!”
张文康却冷冷看着眼前的闵梅,他将自己的手从闵梅的手中抽出来,面色严肃冰冷,看着闵梅像是看仇人。
闵梅被张文康的目光看到心脏一突,“侯爷你为何这么看我?你快去阻止他们啊,他们要害侯爷害定国侯府!”
“挖定国柱石乃是皇上下旨,你是说皇上要害定国侯府?”张文康冰冷出声。
闵梅惊得面色惨白,脱口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侯爷你快去问清楚,定国侯府为大周和先帝立过大功,他们不能挖了定国柱石……”
张文康看都不看禁卫军,而是居高临下盯着闵梅沉声问,“告诉本侯,你是谁!”
闵梅头顶像是雷突然炸开一般,整个脑子陡然嗡鸣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恐惧,将她湮灭。
她惊恐不已地后退两步,颤声道,“侯,侯爷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夫人啊……”
“是吗?本侯的夫人是闵兰,而你又会是谁!”张文康一步一步逼近,紧盯着闵梅的眼睛像是刀子,似乎闵梅说错一个字,就要将她凌迟。
闵梅嫁给张文康这么多年,见到的从来都是温柔爱妻的张文康,可曾见过张文康有这种杀人的眼神。
闵梅心脏险些停止跳动,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张文康复现了?不!张文康不可能发现!
她嫁给张文康将近二十年,都相安无事,张文康怎么可能突然发现?他一定是在炸自己!
于是闵梅像是往日撒娇一般嗔道,“侯爷你是不是听信了旁人什么谣言?我当然是你的兰儿啊,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怎么还问这句话?”
“你真的是兰儿吗?那本侯送给你的蝴蝶玉佩为何至今都拿出来!”张文康厉声质问。
闵梅心中慌乱不已,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张文康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侯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枚蝴蝶玉佩我只是不知道放到哪里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寻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定国柱石,保住侯府的荣耀。”
定国侯府的人见张文康如此,也是同样疑惑,张文康的两个弟弟和弟媳妇都上前劝解。
虽然他们也奇怪张文康夫妇二人平日最是恩爱,张文康也十分维护妻子,怎么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张文康一把推开劝解的人,抬手扣住闵梅的手臂将她提过来,另外一只手将蝴蝶玉佩拿出来。
“你找不到,可本侯找到了!”
当闵梅看到那枚蝴蝶玉佩时,恰巧一道阳光穿过玉佩镂空的地方映射过来,直直刺进闵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