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现场那些风水大师脸色飞快变化,时而皱眉,时而沉吟。
玄素素的爷爷玄苦的表情变化是最大的,一开始想要抬头训斥玄素素,但又觉得不对劲,低头继续望着草图,时不时传出沉闷的哼声。
“素素,我就说让你私下拿给你爷爷看吧。你看现在他们的这种表情,时不时瞄我们一眼,弄得我们两个好像是白痴一样。”
李秋水那活泼的性格都被这种压抑的气氛弄得紧张起来,扯了下玄素素的手指,低声嘟囔道:“你看从港岛而来的鲁大师和林大师,提起朱砂笔准备花大大的否定符号的手都颤抖了,显然是被气得怀疑人生了。”
“我……继续看吧!”
玄素素想要为自己打气,却发现李秋水说得好有道理,只能弱弱道。
虽说从爷爷玄苦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亮光,但这可不能为她提供充足的自信。
至于石昊天和李初墨则是眼中冒出不一样的色彩,虽然他们也看不懂草图究竟描绘的是什么,但一眼望去,这显然不是垃圾,感觉颇为深奥。
难不成那狂人真是有真本事的人?
那他当时在被自己两人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针对时,为什么不拿出这些草图来打他们的脸。
他们想到了三种可能,一是叶墨没有真本事,这些草图是靠着他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想象力画出来的;二是他觉得当时拿出来,也没有人能看懂;三是他们两人压根不值得被叶墨放在心上,自始至终都如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
如此一来,两人望向那些草图的眼神越发热烈。
那种希冀的眼神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心思:快打我啊,快打我脸啊,让我们自惭形秽,像个小丑啊!
这样一来,新金陵大学占据的风水宝地才有可能被一个统一的风水大阵整体覆盖。
“这……这是谁给你们的?”
半响后,玄苦点上一根烟,似要稳定自己的情绪,嘶哑道。
“冒牌货,不,应该说叫楚狂人!”
李秋水被玄苦那敏锐的眼神盯着,紧张不已,要知道这位有点古板的老人可是从来不开玩笑的,做事也一板一眼,不容许任何插科打诨,又苦涩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他说什么都好像是在开玩笑,昨天牛首山拍电影冒充风衣哥的就是他……”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突然间发现到现在她们可能连那个笑起来极其欠抽的青年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毕竟那人从一开始就和他们扯淡。
“鲁大师,林大师,你们觉得怎么样?”
玄苦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太了解玄素素这孙女了,从来都是很谨慎的,怎么可能会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就冒着自己训斥的风险,拿出这叠草图来给他们看。
“从目前来看……”
鲁大师抬起头,目露精光,又低头望了下图纸,斩钉截铁道:“这些草图勾勒出了的风水绝阵是完全贴合这块风水宝地每一个细节的,加上陈抟老人的残图,又完善提高了很多层面。”
“只是他在这张草图上写的想法太多了,显然是突如其来的灵感太多,没有注意其中的逻辑条理性,需要多揣摩下,才能立马动工进行风水绝阵的布置。”
林大师接着说道:“其中有十多张草图我不大懂,但却绝不是风水绝阵的草图。”
“那是失传的傀儡术中最为神秘的战傀机甲!”
玄苦深深的吸了口气,长吁道。
那模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他那翻江倒海的情绪给稳定下来。
什么!
李秋水和玄素素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差一点就失声叫了出来。
这个消息无疑是在她们的心中丢了十多个炸弹,被炸蒙圈了。
这几十张曾被李秋水评价为破图,被玄素素评价为浪费宣纸和笔墨资源,还顺道敲诈了叶墨一笔,拿了珍稀的文房四宝和琥珀石眼。
现在玄苦却说那里面不光有完整的风水绝阵的布置方法,更有失传的傀儡的战傀机甲。
这些听上去极其扯淡,不切实际的话从玄苦嘴中说出来,那就比真金还真了。
“这……这……”
李初墨和石昊天的大嘴放开,仿佛能一下塞进去两三个鸡蛋。
这就是被他们大庭广众下羞辱的人最终拿出来的宝物吗?
完完全全超出了叶墨所说的‘狂话’,或许玄素素和李秋水不知道战傀机甲是真正意义是什么,但他们却知道。
自江南出,他们历经百劫,一点点成长,自然见识过更光怪陆离的世界。
战傀机甲,如今这地球上只有大和国拥有几个完全无法复制,从富士山秘境中寻得的。
大和国和灵气复苏前科技处于绝对霸主地位的米国一直在暗中研究,但却拆解战傀机甲后无法复原。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融合现代科技炼制出的合金等等材料与灵气复苏后的现世的各种神秘的一个契机。
要是能大规模的炼制出来,将拥有一批悍不畏死,哪怕身躯残破,也能无休无止杀下去的人间利器,将大规模增加一国战力。
“看来他是真的看不上我们,觉得我们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才会淡笑着面对我们的挑衅和讽刺。”
石昊天面露苦色,喃喃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向他道歉。要是他私藏这些东西,投奔世界上任何一个财阀世家,那些人都会将他奉若祖宗的,但他却这样拿出来,这份节操,我们完全比不上。若我们得到了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拿出来。”
李初墨摇着头,苦笑道:“明明这是件开心的事,虽然我们被隔空打脸了,至少金陵大学的风水绝阵能布置出来,为我们后面的学弟学妹们开创出一个洞天福地。我们之前也期待着被打脸,可现在为什么心情这么不美丽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
石昊天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深有同感道:“我相信不是我们不期待被打脸,而是这厮打脸打得太狠了。你妹的,弄出个完美的风水绝阵来让我们自惭形秽就够了,还他奶奶的吻弄出个战傀机甲,这是想要把我们比到泥里吗?”
紧接着,两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落寞的坐在椅子上。
还不能心灰意冷的来上个葛优瘫,还要正襟危坐,生怕露出纨绔子弟的模样,被这会议室里的长辈训斥。
只可惜他们没观察到这群长辈早已被惊得失去了表情管理,像疯了一样仔细的相互交换草图,想要确定最德高望重的玄苦下了判断的图纸真假性。
哪里还有时间理会他们的坐姿,估计就算他们趴在那里都没有任何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