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婉是次日下午才去的天上人间，刚到门口便瞧见聂顺换上了制服恭候在一旁。
“言公子来了，柳老板在账房呢。”聂顺昨天向黄鹂简单打听了一下天上人间的人员，不说全部认识，至少柳卿来、谭武几个还是得认认。
“行，你让柳老板把人通知一下，让他们到前堂集合。”
“成。”
聂顺一溜小跑去干活了，不一会儿，天上人间的人陆陆续续聚集到了前堂。
“言公子是要开会吗？”柳卿来问道。
“嗯，开个小会。”许鹿婉对聂顺招招手，示意他过去，“这位是聂顺，大家应该都认识了，我从余汇县带回来的服务员领班，以后二丫你们就归他管，得好好听人家的话。”
领班一职缺了有点久，之前由罗长生代班，但许鹿婉一直都不太满意，可她自己又懒得分神去管这种小事，也就放任自由了许久。
二丫、罗长生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鼓掌欢迎，最后还是二丫站出来问道。
“言公子，你这么做恭王妃她知道吗？”
许鹿婉：？她怎么不知道，她可太知道了。
“你有看法？”
“有！”二丫咬咬牙，话都说到这儿了，索性一次性说个明白，“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要从外面请一个领班，我们几个服务员都是丰乐农庄里出来的，辛辛苦苦的学着做事，现在言公子让一个外人压在我们头上，是什么意思？”
“二丫。”柳卿来皱皱眉，叫了声她的名字，希望她不要继续胡言乱语，这丫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听你这话，是不服气？”许鹿婉看了一眼其他几个服务员，“还有谁跟二丫是一个想法的？”
几人沉默了一会，旋即罗长生举手，“我也不服气。”
“……还有我。”
“我也是。”
“真要选领班，为什么不从我们几个里面选。”
……
许鹿婉扇子在掌心一下一下的敲：“好家伙，居然都想做领班。”
刚开始来天上人间的时候，二丫等人都是比较拘谨腼腆的，现在时间长了，见得市面多了，自然会滋生出不同的想法。
特别是小路子一路高升，月钱一涨再涨，而且地位和声誉也比他们要高出一大截后，说不眼红羡慕都是假的。
更何况，当初他们愿意来天上人间不就是想有更好的发展吗，现在一起来的人已经在更高的位置了，而他们在原地踏步，太不合理了。
见状，聂顺垂下了眼睫，难怪言公子要找他来做领班，这些人着实不太懂规矩，怎么能跟言公子顶撞呢。
“行，那要这样，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首先我要跟你们说的是，我的决定就是恭王妃的决定，你们可以不用担心。”
原本她不想把事情摊开来说的，觉得有些让人没脸，二丫他们年纪都不大，她想替他们挽挽尊，奈何人家根本不想要她的这份体贴，那她只好有一说一咯。
“你问我为什么请聂顺过来做领班，答案不是很明显很简单吗，肯定是因为你们做的不好啊，不然我费这么大劲请人干嘛？闲得慌？”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了！”二丫恨不能接受对方的说法，他们是有一些缺陷，可他们以前又不是干这个，有些方面处理的不够好不是很正常吗？
“呐，你自己也说了，竭尽全力。”许鹿婉似笑非笑看着二丫，“竭尽全力就做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有脸这么大声？”
“我……”二丫想要反驳，许鹿婉眼刀一闪，把她的话堵在了喉头。
“二丫你和桂花几个每次都是负责选手上场前仪容的整理，海选时你出错了多少次要我说吗？好，你可以解释刚开始业务有些不熟练，人也特别多，有疏漏也是能理解，但后来呢，该出的错你们一样都没落下，说了几次你们也没能把错误彻底改正，还整天嘻嘻哈哈，不思进取！”
闻言，二丫几人纷纷低下了头，这事她们一直都挺心虚的，但之前没人对她们说过重话，有也是鼓励的，她们也就没有真当回事，再加上她们自诩是恭王妃的人，是有那么一点特权的。
眼下被许鹿婉毫不留情面的点出来讲，总归是会脸皮发红的。
“还有你们，罗长生，你想做领班我没给你机会吗？”许鹿婉话锋一转，落在了罗长生的头上，“在此之前你是代班领班，你有好好做事吗？？真是给你机会又能怎么样，你不中用啊！”
罗长生嘴巴一动，像是要说什么，许鹿婉不想听他辩解，直接截断他：“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接到了多少投诉吧？你本事没多少，架子倒是摆的挺高，没错，恭王妃是说过，我们不必对客人卑躬屈膝，但也没要你们趾高气扬吧？有客人问你两句，你居然不耐烦！别说是别人污蔑你，我都见过两次了。”
罗长生气势一颓，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这事他确实干过，那些人一个简单的事情问上七八上十次，脑子跟放在家里忘带了一样，真的让人很烦。
“还有你们几个，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明明你们是应该替别人解决问题、提供服务，结果你们自己反思反思，谭武他们帮你们擦屁股多少次了，还有柳老板、杜兄黄嫂他们，背着我替你们遮掩了多少！”
“这事我就说这一次，活，你们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滚蛋，回你们的农庄去种田去，少在这里给我添堵，真当天上人间招不到伙计吗？信不信我一放出消息，大把的人削尖了头想钻进来，我这里不需要有二心的人，而且我也不怎么想教训你们，让你们过来是做事的，不是来当我崽子听教训的。”
一番话下来，前堂里安静无比，二丫的人被训的头都抬不起，听到最后更是又后悔又害怕，言公子该不会真的赶他们回农庄吧？那多丢人啊。
聂顺颇有眼色，倒了杯温茶递到许鹿婉手边。
许鹿婉说了这么一大通，着实有些口渴了，接过茶水灌了一大口。
嗯，聂顺这人她没找错，多会搞服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