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许鹿婉不用婢女来喊便起了床，圾着软底鞋跑到门边，唰的一下拉开，清晨的阳关尽数洒在脸上、身上，许鹿婉感觉到精神无比亢奋，深呼吸一口清甜的空气，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喵~”海王从后方钻了出来，挨着她的脚脖子蹭来蹭去。又缠又黏。
5月底的天气已经挺热了，不知是不是仙露附体的缘故，许鹿婉并没有感觉很热，清清爽爽的，很舒服，晚上也不用婢女们扇风，自带凉气。
她弯腰捞起小猫，挠挠头，挠挠下巴，自言自语道，“你姐姐我今天要去做评委，不能陪你玩咯。”
海王：“喵~”
说的好像你平时都在家陪我玩一样，呵，女人。
小猫用爪爪拨了拨许鹿婉脖子上的吊坠，玉葫芦圆不溜秋，个头又小，它的猫爪抓不住，又不敢抠住绳子，怕弄疼她。
结果一二来去，海王被不能轻易掌控的玉葫芦挑拨气火气，大力拍打，甚至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许鹿婉一把捂住它的脸，“你说你，怎么还能自己把自己惹生气，这么坏的脾气，你是找不到媳妇的。”
夏荷刚从房间里出来，瞧见抱着猫在走廊上闲散漫步的王妃，魂差点都飞了！
王妃都起了，她居然没起，这伺候的得是多不上心啊。
“王、王妃，奴婢，奴婢该死！”夏荷哆嗦着道歉，膝盖一弯就想往下跪。
“打住，不准跪昂。”许鹿婉凶巴巴的，“我最讨厌动不动下跪这一套了。”
夏荷的膝盖都要碰地了，听见许鹿婉的话，只能硬生生停住，讷讷站起身，“奴婢、奴婢……”
许鹿婉拍了拍她的肩，“淡定一些，又不是你的错，我是太兴奋了起的早，不是你起晚了，好啦，去给我打水吧。”
三言两语安抚好小丫鬟，许鹿婉也不乱晃了，抱着海王回了房。
这次她的伪装会做精细些，先女装出门，到了别的地方再换男装，面具还是带上次那个，尽量减少他人发现的可能。
小满也进来了，她不能跟着王妃出门，在府中便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许鹿婉一见她就笑了，“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呀，一大早就撅着个嘴，是谁惹不开心啦？”
“王妃~”小满嘟着嘴，“你该不会是不想让奴婢伺候了吧？”
“又瞎想，今天我让许大夫来看一次，他要是说你好了，你立马回来伺候我，结束自己大小姐的生活。”
“哎，就这样说定了。”小满笑开了花。
夏荷端着水进来，瞧见小满，恭恭敬敬叫了声姐姐，两人配合着给许鹿婉梳洗上妆，换上衣服，夏荷出去倒水时，小满将早饭端上了桌，许鹿婉吃了个精光，迫不及待带着夏荷出了门。
换装地点是早就找好的，云北穆的人已经在里面候着，这次许鹿婉不仅换了男装，带了面具，还在脸上划了一大块红色的胎记，将上半身用布条缠紧了。
也是以防万一，要是有人偏要使坏，也不至于立即掉马。
夏荷留在了小院里，一个相貌平平的侍卫跟在了许鹿婉身边，假装是她的小厮。
“记住哈，出了这张门我就是言巳，不是恭王妃。”许鹿婉叮嘱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妃叫小的杨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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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勾栏是通宵达旦的热闹，但相对来说，上午的生意要清淡些，人也比较少，今天不一样，不少老百姓一大早便来到了勾栏大街，聚集在以前的四喜戏院，现在的天上人间剧院门前。
斜对面便是春雨班，班主推开窗户，站在三楼往下看，他的夫人靠过来，好奇问道，“老爷在看什么？”
“看什么？看热闹呗。”班主怒了努嘴，示意她往右手边看。
夫人倚在窗边，浅浅笑着，“听说是风流公子做老板，要办一个演白话戏的剧院，噱头十足呢。”
“哼，管他什么戏，想要办戏院，连个压轴的大角儿都没有，他能办起来？笑话，平白无故闹笑话。”
“哎，要不我也去报个名呗？万一成了，他们给的银子可不少。”
“不准去！你瞧瞧这条街上，有谁家去帮衬的？掉份！”
班主指的是梨园行这一圈的人，好奇打听的有，但一听柳卿来说要请他们家班主做评委海选，皆是笑笑婉拒了。
所以今天海选的评委就两个，柳卿来跟许鹿婉，哦，不应该是化蝶作者言巳言公子。
言公子今天打扮的格外精神，她甫一出现，围在剧院门口的人立即发现了她。
“带着面具的俊俏小公子？他难道就是言公子？”
“他走过来了，走过来了！”
“我们要不要打招呼啊？”
……
许鹿婉淡定冲他们颔首，然后从天上人间的戏堂里走出来几个身姿魁梧的伙计，硬生生从人群里开出一条道，让她通行。
这几个伙计便是李越霖送来的退役兵，都是受了伤不能继续留在战场上的，家中贫困，人品却不错。
李越霖挑了一下，不是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四肢都还在，甚至还能动手，只是威力打了折扣，但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自带一股肃杀的血气，唬人不错。
所以这几个伙计一出来，老百姓们议论的声音都变小了，生怕惹他们不快。
等许鹿婉一进去，伙计们退回戏堂，议论声又大了起来。
“难道今天真是言公子做评委啊？”
“八九不离十。”
“我之前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呢，这言公子甚少露面来着。”
“柳老板可真厉害，连他也请的动。”
……
柳卿来今天也好好收拾了一下，愈发风流倜傥，许鹿婉满意点点头，用扇子轻轻一点他的肩膀，“很好，有评委的架势了。”
“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柳卿来已经等她许久了，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他有些坐立不安。
“那就开始吧。”许鹿婉没有异议，只是出门前拉了他一下，“柳老板，平常心。”
哈哈哈，这人竟然同手同脚走路，也太紧张了吧。
柳卿来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调换好手脚，稳了稳心神，板着一张脸跟许鹿婉来到了前面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