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自认是一片好心,他的妹妹燕阳公主,是北孥部落最漂亮的女子,亦是最尊贵的女子之一,想要嫁给庚元国的恭亲王怎么就不行了。
她也不介意跟其他女子共同拥有一个丈夫,这般低声下气,为何云北穆就是不松口,当真是这样铁石心肠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云北穆虽是对燕阳这片深情心怀感动,可也仅此而已,他不可能娶燕阳的。
“哥,你别说了。”燕阳拉住哥哥的手臂,“你不要让北穆哥哥为难。”
瞧见妹妹这副痴情的模样,扎布真是有气没地发,只能忿忿的唉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别把自己气出病来。
燕阳歉然的冲云北穆和许鹿婉一笑:“以后我会看住哥哥的,不让他来烦你们。”
说完,燕阳翩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独自喝酒吃肉。
许鹿婉静默半晌,低低叹了一句:“真让人心疼。”
云北穆无奈笑了,偏头对许鹿婉道:“不如婉婉也心疼心疼我?”
他也很惨好不好,明明都已经和小王妃成亲了,但跟没有成亲并无区别。
宴席在子时之前散了,入了冬,各附属国都会来交岁贡,皇宫之中时常会举办宴席招待各国使臣,今年北孥部落来的早,今夜的宴席便是为了迎接他们而举办的。
离宫时,许鹿婉坐在车上听见外面风声呜呜叫,吓人的很,有一股股的寒风从车窗缝隙里钻了进来,如同一把把凌厉的小刀,刮在人身上还有些疼。
————【嗬,这风可真带劲!】
许鹿婉的发丝被吹了起来,拂到了云北穆的面颊上。
云北穆捉住那缕调皮的发丝,在指尖轻绕,许鹿婉发现云北穆把玩自己的头发,不乐意了,撇了撇头,将头发抽了出来。
云北穆轻笑:“婉婉也太小气了。”
“对啊,我就是小气。”
“小气好,是个勤俭持家的。”
“略。”许鹿婉吐了吐舌,扭过头。
“对了,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云北穆忽然提起了丰乐农庄,“我听说你庄子上的庄户少了,空出了一些房屋?”
许鹿婉缓缓点了个头,“嗯,是有这么回事。”
“是这样,前不久玄甲军裁军,有一些士兵家人均已不在,玄甲农庄的人数已经饱和,又不能去地界之外的地方盖房子,我想,能不能让他们住到你的农庄上去。”
————【虽然但是……这是在变相的给我塞人吧?】
许鹿婉没有立马做出回答,而是看着他:“你若想安顿他们,自是有办法的。”
言下之意,她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
云北穆勾勾唇:“确实有私心,想更好的保护你罢了。”
“可我不喜欢这样。”
走到哪儿都感觉被人盯着,这不比前世的监控设备,是一双双人眼啊。
所以后来她不再扮男装后,将杨锐退了回去,去哪儿都是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
云北穆叹气,他就知道说实话,小王妃肯定不乐意。
“我不是让他们盯着你,而是想让那些企图伤害你的人远离你,婉婉,我并不想剥夺你的自由,但我也不想你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云北穆当然知道许鹿婉不喜欢被人盯着,仿佛在监视她一般,可盛相不得不防,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你不仅要盯着他,而且还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许鹿婉瞅了他一眼,对方的表情很真挚,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好吧,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他们不按照我的规矩办,我可不会客气。”
————【不听话的,一律赶走!】
“这是自然,放心,玄甲军的士兵都是好男儿,不会做哪些个不好的。”
说完这件事,马车刚好停了。
二人下了车,陆玑推着云北穆进府,风儿没有之前那般喧嚣,轻轻柔柔的,忽然间,自天空中洋洋洒洒飘下雪花。
“下雪了?”许鹿婉张开手去接,瞧见落在掌心的雪花,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王爷,这是今年的初雪呀。”
————【都说初雪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好吧,或许,现在勉强……算是?至少他喜欢我呀,四舍五入,就是一个意思。】
云北穆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说法,却也意外的觉得有些浪漫。
两人走到分岔的路口,云北穆开口道:“今夜我歇在王妃的院子里,如何?”
————【嗯?这老男人该不会是……动了贼心吧?】
不过他们确实许久没一起睡了,为了宫里的人着想,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好。”许鹿婉同意了。
屋里早早烧好了地笼,一进屋便是迎面扑来的暖意,许鹿婉脱下厚厚的外袄,只穿着夹袄在屋里走动。
“把窗户打开,我要看雪。”
小满想劝王妃先将外袄穿上,不然开了窗被凉风吹着凉了怎么得了。
许鹿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嚷嚷道:“我不冷,快去开窗。”
小满只能按照她的做,推开了窗户。
屋外正好有一株树,入了球便开始掉叶子,现在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树干,雪越下越大,从一开始零星的雪花,到现在是肉眼可见的鹅毛大雪。
“去温一壶酒来,还有下酒的小菜。”这不得喝点助助兴?
云北穆含笑问:“有我的份吗?”
许鹿婉这会心情不错,人也大方:“那是,只要王爷不嫌我的酒绵软无力。”
正好小厨房里做了一些卤味,周大姐是准备浸泡一夜,明日再拿出来吃的,不过这会味道也不错,用来下酒是极好的。
小小的泥炉烧着炭,上面坐着一个瓷盆,里面是清水,水中放着一只酒壶,这是用来温酒的,可以确保喝酒的过程中,酒不会冷掉。
“今年这场雪下的不错,看来明年收成会变好。”许鹿婉老神在在,好似那经验丰富的老农。
“瑞雪兆丰年,是我庚元国百姓的吉兆。”
许鹿婉忽然压低了声音,“话说,现在有没有其他人的眼线在我们附近偷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