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二胡还是给她找来了,众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倒要看看她折腾个什么花出来。
许鹿婉摸了摸二胡,啧,好多年没碰了,也不知道她的童子功还剩多少。
她爸是个很神奇的男人,有钱人家送孩子去学乐器,都是什么小提琴、钢琴,她爸不一样,让她在二胡、唢呐选一个。
那时候许鹿婉年幼,大人给了选择的范围还不就乖乖在AB项里选,根本想不到,我可以自己创造一个c选项。
穿着公主裙的许鹿婉看着电视上吹唢呐的人腮帮子鼓鼓的,觉得不大好看,小手一点选了二胡。
这一拉就是十几年,一直到她考上大学,离开了老爸才脱了手。
曾今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拉二胡的时候了,没成想现在要给在座的演奏一曲!
在场没几个人看好,俗话说三年琴,五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二胡想要拉得好,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等等,他们的关注点是不是又偏了。
许鹿婉找了把椅子坐下,调试了一下琴弦,顺手了之后,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道:“诸位请听,二胡独奏,化蝶。”
旋即,哀怨苍凉的前奏一出,众人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
许鹿婉这首曲子拉得很纯熟,起承转合都处理的很到位,弦音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轻云无定地飘浮,哀怨悲婉的凄恻令人动容,不少人一听便联想到化蝶书中情节,不禁胸口一紧,鼻头发酸,还未察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一曲完毕,余音潺潺,绕梁不绝。
演奏者许鹿婉很满意自己这次表演,没想到好几年没碰,拉起来还是这么熟练。
她站了起来,把二胡放在了桌上,见到众人还沉浸在乐曲中,非常残忍的大力拍掌,将他们从情绪中拉了出来。
“怎么样,我这首化蝶诸位评价评价?”
许鹿婉骄傲的仰着下巴,一副快来夸我啊,我都等不及了的表情。
柳卿来最先开口:“这曲子简直是为化蝶而生。”
邓煵神情讪讪,有些后悔质问言巳那样的问题。
有几个小姐泪眼婆娑,纷纷夸赞这首曲子美妙绝伦,一首听下来,每个部分都契合书中的情节,时而为梁祝二人同窗三载、共读共玩的愉快时光同喜,时而为他们因为缠绵凄苦的感情落泪,总而言之,就是很棒。
一首同名曲子听完,众人对言巳的怀疑消除了大半,还有喜爱音律的人,想求一求谱子。
“抱歉,曲子另有他用,不能赠送,等过些时候吧。”许鹿婉笑笑,拒绝了。
她看了眼叶长青,笑问道:“叶大人,我这首曲子值不值的一盏金瓜贡茶?”
叶长青是个爱才惜才之人,若是换个人来问,他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许鹿婉来问,他就不乐意了。
叶长青微微一笑:“烟雨楼定下的规矩是以诗换茶,人不能言而不信。”
“啧。”许鹿婉轻皱眉,“那我写首试试?”
闻言,众人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那你之前说自己写诗辣鸡是什么意思?自己打自己脸?
既然会写,你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写呗,尽整这些没用的。
现代人许鹿婉怎么可能会写诗,准确的来说,是背诗,端午这个题材有点偏,她记得的就一首苏轼浣溪沙。
对不起了苏轼大大,今天得用你的诗换盏茶喝喝。
“柳公子,你替我写呗。”许鹿婉冲柳卿来眨眨眼。
“乐意之至。”
众人的表情又变了变,真是好大的架子,自己写诗不动手,偏要麻烦别人帮写。
至于原因,只有许鹿婉一个人知道,因为她不会写毛笔字。
原主也不会,或者说,写的惨不忍睹,两个毛笔字废柴叠加在一起,那个字毁天灭地的丑,自诩为仙女的许鹿婉怎么可能让别人吐槽这个,所以干脆不抓笔。
只要我不写给你们看,你们就不会知道我的字写得有多丑,完美。
柳卿来提笔沾墨,微微侧首,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许鹿婉摇头晃脑的装样子,慢悠悠念诗。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念完后,她唰了一下展开扇子,轻扇了两下,静静装逼,等众人又夸她。
反正其他人的诗她看过了,每一首能打的。
柳卿来怕是要坐稳自己是许鹿婉头号粉头的位置,一写完,彩虹屁就来了。
“言公子这首诗极美,在下自愧不如。”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的彩虹屁也就跟上了,除了魏荀一小撮对许鹿婉有偏见的人意外,其他人都夸了两句。
许鹿婉等他们夸的差不多了,才假装谦虚的说了一句:“诸位谬赞,谬赞了。”
叶长青虽不喜言巳,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诗作的极佳,在一众吹捧声中,扯出一抹笑。
“言公子此诗确实值得一盏金瓜贡茶。”他叫来小厮,让人取一盏金瓜贡茶上来。
“不过言公子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秦倩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有些好奇的问道。
其实很多人早有同样的疑问,在言巳作出化蝶和浣溪沙之后,好奇心愈加浓厚。
许鹿婉幽幽一叹,“我容貌有损,为了不吓到诸位,只能带着面具示人。”
“我们岂是以美丑评判他人的肤浅之人,言公子大可放心。”
许鹿婉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你们就是。
小公子不接话,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再劝,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一般,金瓜贡茶端了上来,托盘上放着比拳头大一点的白玉茶壶,旁边是同款的茶杯,淡淡茶香四溢,闻着就很高级。
她迫不及待倒了一杯出来,金色的茶液仿佛自带光效,许鹿婉脑中响起中华小当家的背景音乐,瞬间逼格拉满。
她没有着急品尝,而是闻了闻这无价之宝的香气,暖暖的茶香顺着鼻腔吸入,她的灵魂好似都被洗涤了一般,舒畅无比。
等到茶水的温度降下去一些,她才喝了半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淦,这茶可真特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