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整天的评委，屁股麻了，腰酸了，再一听到别人唱歌，许鹿婉都有些生理性反胃。
头几天来报名的人水平都很次，这在她的意料之内，今天大多数表演的人都是选择唱歌，有几个勉强唱的还不错，有些真的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听的人脑瓜子嗡嗡疼。
现在还剩十几个人没表演，许鹿婉让她们明天上午再来，晚上都回去吃饭休息。
在伙计本有组织的退场下，参赛者们有条不紊离开了天上人间剧院，大部分的人都回家了，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滞留在门口，也不晓得在等什么。
柳卿来和许鹿婉来到后堂，他突然恭恭敬敬做了个揖，“王妃今日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许鹿婉快走几步，在躺椅瘫着，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别给爷整谜语，说人话，还有，我穿男装的时候，不要叫我王妃。”
这一天，绞尽脑汁给表演者们找优点，拐着弯说好话，差点把她累死了。
柳卿来默了一下，轻笑道，“在下原以为言公子开剧院只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没想到言公子已经将所有的关节都安排妥当了。”
也许从救下他那刻开始，许鹿婉已经给把后面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一步步的按照自己脑中的计划实施。
许鹿婉歪着头，翘唇嗯了一会，“你要这么夸的话，我就点个头吧。”
倒不是她多厉害，能把整个事情都一把捋下来，而是前世见多了，依葫芦画瓢总是简单的，再加上她舍得花钱。
这前前后后的，花出去快有万两白银了，之后还要继续投资，招人、做服装、做道具等等，又是一大笔银子支出。
原本天上人间牌匾送来的时候，她打算贴金箔的，小满劝了她一句，说勾栏大街鱼龙混杂，万一有人见财起意，将牌匾偷了多晦气。
许鹿婉只好作罢，她可不想自己花了大笔银子，结果东西转头被人偷了。
歇了会，许鹿婉懒懒起身，跟柳卿来解释王春花的事。
“王春花是第一个上台的，确实能力不行，但她给一天的海选都起了个好头呀，敢吃螃蟹的人都是勇敢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肯定她这份勇敢。”
柳卿来：“在下明白了。”
“做完明天，下一次海选安排在五天后，我得好好缓缓神，到了第二轮晋级赛，还得去找几个专业的人来。”
“在下曾经同勾栏大街上其他戏院发过请帖，他们都找理由没接。”
“总会有人愿意的，我去找，你不用担心。”
同行是仇家，哪怕她要排的是白话戏，总归还是带了个戏字。
京城这么大，总有不少年纪大了，唱不动又不想组班子的名角儿，她让人拜访一通，哪怕能找到一个愿意出面的都行。
来做评委也不错啊，穿的光鲜亮丽往桌子后头一坐，看别人表演就行了，她还会给不少的出场费，不是挺好吗？
许鹿婉忽略自己因为做评委腰酸背疼屁股痛的事，她做不来那是她娇气，不喜欢长时间坐着或者站着。
“明天下午你没事儿吧？”她突然问道。
柳卿来摇头，他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许鹿婉一喊，他不得推了？
“那明天下午画画，先前以为你只是文章写得好，没想到画也是极不错的。”
祝英台的半身像是她没想到的那种好，她觉得柳卿来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不守旧，对很多事物没有固定的偏见。
于是她也懒得在另外找人了，现成的人用着不是挺好？
服装、道具都得先有图，然后再找人做，柳卿来就很合适，许鹿婉猜他脑子里关于化蝶的故事画面，应该跟她差不了太多，故而他能理解她的想法，画出想要的东西。
“画什么？在下好准备画材。”柳卿来问了一句，成为了剧院老板后，他将南山堂附近的小院子退了，抱着不多的家当在天上人间后堂住下，不少画材都在画告示的时候用完了，他没来得及去补。
“化蝶的服装和道具，对了，剧本你也写完了吧？”
柳卿来点头，“初稿完成了，言公子要看吗？”
“不用不用，我信你的。”许鹿婉吁了口气，“你多买点纸张和颜料吧，这一天天的，事情可真多啊。”
柳卿来张张嘴，想安慰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无声合上嘴，退出了房间。
许鹿婉回到王府已经入了夜，没办法，她从剧院离开后，要先去换好装束再回来，这便耽误了不少功夫。
“王妃用晚膳了吗？”小满在扶疏院门口候了多时，总算等到了主子，迎上来好一阵关切，“瞧着怎么很累的样子，要不先去沐浴？”
“不了不了，我在外对付了一口，澡等会吧，我先躺会。”许鹿婉满心都是自己那张舒服的贵妃椅，她今天可太想它了。
“啊，王妃等等……”小满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去拉许鹿婉，但许鹿婉十分灵巧的避开了她，像一缕抓不住的风，转眼就飘进了房。
夏荷不解看着跺脚懊恼的小满，小声问道，“小满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王爷在屋里啊！”小满啧了一声，“我看到王妃太开心，忘记说了。”
夏荷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她心里有小小的疑问，王爷和王妃是夫妻，就算王爷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吧……
屋里亮着灯，许鹿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肯定是小满提前把灯点亮等自己回家呀。
一进门，她习惯性的脱去外衫随手丢在椅子上，露出白嫩嫩的肩膀和双臂，她转了个圈，撑着扶手瘫在贵妃椅上，娇滴滴的喊道，“海王，姐姐回来惹，还不出来给姐姐踩奶？”
小舔猫可会踩奶了，她在家的时候，一天能给她踩上好几次。
意料中细细软软的喵声没有响起，许鹿婉皱了下眉，梗着脖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她没看见自己的小舔猫，却跟一双淡漠的眸子撞上了。
————【我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