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雪终于明白姬无殇的举止为何出现异常了。
他在担心她,很担心,已经担心到惶恐不安。
由这点,慕七雪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爱她……
慕七雪也紧紧的搂住了姬无殇,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回想到姬无殇说的话,她真的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让她久居深宅,过着百无聊赖,宛如废材一般的生活,那真是让她生不如死。
“七雪,我求你,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姬无殇一直等不到慕七雪的回答,忽然抬头,看着慕七雪,那双凤眸里的眸光是一片惊惶……
姬无殇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那是一件令他终身都忘不了的事。
十年前,他亲身经历过的一场生死劫难,也是因为想到了那场劫难,他才对慕七雪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无法心安……
那年秋天,他十岁,皇族围猎,他与最喜欢的一奶胞妹一同跟随。
本以为那是一场欢乐开怀的围场游戏,不成想,他们那狩猎队才进丛林后不久,就突遭一伙有着上万人马反贼的袭击。
一场惨绝人寰的决斗厮杀啊。
战斗纠缠了几个时辰,两对人马都伤亡惨重,那遍地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令人实在是触目惊魂。
最后狩猎队终于等来了援兵的救助,可那时,姬无殇最亲的胞妹已经撒手人寰。
他是亲眼看着他的胞妹死在了他的怀中,那孩子被敌人围住,身重数剑,满身的血肉模糊。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重击着姬无殇幼小的心灵,让他惊恐不断,悲痛不止。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妹妹,就那么愣愣的坐着,曾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流泪……
“七雪……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至亲挚爱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姬无殇竭力压服着心里的不安,实在不想在经历一次失去致亲爱人的痛苦。
“小冷……”
慕七雪感受到了姬无殇的某种痛苦,虽然不知道他那痛处从何而来,但她决定要好好的安慰安慰他,打开他难解的心结。
“无论曾经的我们经历过什么,都不应该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因为那是对我们心灵的又一次摧残和伤害……”
慕七雪拥抱着姬无殇,用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扶着姬无殇的脊背,像安慰孩子一样,对他温柔的安慰,“时间是种极好的东西,能原谅不可原谅的,过去了曾经过不去的,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要学会忘记痛苦,迎接未来那如沐春风般的生活,只有那样我们才会生活的快乐……”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姬无殇长长输了口气,好像终于在过去得悲痛中,醒转过来……
马儿重新行驶在前进的路上,街道两边的人声鼎沸,而姬无殇和慕七雪乘坐的马车,则除了车轱辘滚动的声响和马儿偶尔的嘶鸣外,一直都寂静无声……
没过多久,马车便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前。
沉默了许久的姬无殇,终于转头对着慕七雪开口说话了,不过语气淡然,没有波澜。
“这里便是浑霸天的居所,我会把马车停在路边,你到马轿里等我……”
姬无殇的话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之力,他转过了头,盯着前方的府门,渐眯了凤眸,压住了里面露出的一丝狠厉之光,接着说道,“处理了浑霸天,我就会回来……”
“小冷,我听你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首任……”
慕七雪轻轻的抓住了姬无殇的手,语气郑重倍显关怀,“我不希望你受到半点伤害,听到了吗?”
姬无殇没有与慕七雪对视,而是垂目看了看她的小手,半晌才抬手拍了拍,沉声应道,“嗯,为了家人,为了爱人,我也要保护好自己。”
慕七雪的心里有丝酸痛,她不喜欢姬无殇对她的这种感觉,淡漠,疏离,这种感觉让她太难受,也让她太慌乱。
姬无殇话必,果然先将马车停到了附近的路边上,然后拄着他的那只恢复如初的拐杖,走向了那个府门。
唉……
马轿中的慕七雪,透着轿窗看着姬无殇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郁闷至极,快要喘不上气来。
小冷一直都在生气,不肯让她继续抛头露面,去发展事业,这可真的让她愁的要白了头,觉着烦死了。
唉……我得好好的想个办法,去说服小冷,要不然,不是我俩分道扬镳,就是我必须得做个深宅怨妇了……
为了不再惹姬无殇不快,慕七雪便乖乖的坐在马轿里,等着他回来。
她对着轿窗,盯着远处的那个府门,望眼欲穿,心里越来越焦急,担忧着姬无殇的安危。
半个时辰后,姬无殇的身影终于在那府门处出现了,令慕七雪感到奇怪是,那硕大的府宅,即便是府门大开,里面也不见一个一个人影,空寂的有些反常。
姬无殇继续朝前走着,过了一会儿,慕七雪才愕然发现他的手里拽着一根绳子,那绳子的末端还紧紧的捆着一个人,就那么被他一路拉拽着,走了过来。
慕七雪推开轿门,立刻跳下了马车奔向了姬无殇,没管他拉的是谁,而是先认真的盯着姬无殇查看。
“小冷你没事吧?没有被伤到吧?”
慕七雪的心里难安,紧张的话必后,马上吩咐了吉祥为姬无殇做细致诊断。
姬无殇对慕七雪没有言语,而是转身,对着他身后那个被绳子紧紧捆绑的那个人,挥起了那把拐杖剑。
“呜!呜呜……”
那人的嘴巴被一块碎布堵的严严实实的,以为姬无殇要杀了他,吓得哭的厉害,猛烈的摇晃着身体,想要挣脱那绳索的束缚。
“咻!”
一声剑鸣响后,那人没死,身上的绳索却应声松散。
“呜呜……”
那人得以解脱,挣扎着翻身就想跑,却被姬无殇忽的一扬剑,锐利的剑首便指到了他的脖颈处,声音清冷的对他简单一语,“道歉!”
短短两个字,就像一把森冷的刀剑,直刺那人的心脉。
“嗯嗯!嗯嗯……”
那人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被吓的浑身僵硬,点头应允一番,这才想起口中还有一块儿破布,连忙抬手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