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相大白。”
慕云轻按住心底泛起的那个猜想，急切问：“到底发生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啊？”
上官瑶惊讶之余，老老实实解释：“今日一早，有人在菜市口挂起那画像，引来无数围观群众，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在羞辱讽刺你的，结果他却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昏睡着的美人……啧啧，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一双不太自然的腿，弯曲姿势都一样。”
“本来呢，那人似乎是想要将那位姑娘直接扒了衣服来证实的，结果冲出来人给阻止了，这才让那人作罢的，可即便是没有扒衣服，被这样四处带着澄清，那姑娘的清白也是没了。”
慕云轻眸中渐渐浮现出震惊之色，心里那个猜想彻底被坐实。
……真的是叶秋棠。
想到昨日梁次的宣言，她心里一阵发寒，又觉得愤怒。
这样疯狂的事，除了那家伙根本没人能做出来！
“喂！喂！”
上官瑶拿手在慕云轻面前晃：“你怎么呆呆的呀，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呀，你都不高兴吗？”
高兴？
慕云轻心情复杂。
澄清是好事，可她从未想过去伤害叶秋棠。
叹口气，羹汤也吃不下去，她有些心不在焉道：“王爷怕是快回来了，你还不走吗？”
上官瑶多少慌张起来，忙道：“对对对，是该走了，那我带我兄长回去吃药，你记得过两天来看看啊。”
慕云轻漫不经心地应一声，便让沁儿将他们兄妹给送出了门。
待沁儿再回来，她立即道：“画像呢，拿出来给我。”
画像……
沁儿埋一埋脸，心虚道：“昨日夜里，王爷忽然要奴婢找出画像给他，现下那画像已经不在我们房中了。”
“你、你便这样给他了？”慕云轻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都不先告诉我。”
“奴婢见您睡得熟，不忍心喊您。”沁儿小声道，“何况那画像不是没什么作用了吗，王爷也不会害您，奴婢这才……”
慕云轻叹叹气，倒也无法苛责她。
正说着话，忽听外头一阵吵吵闹闹，不多时，便有一丫鬟进来道：“王妃，有一位姓余的老夫人，方才怒气冲冲便要进门来，被我们给拦下了，可听她口气，似乎是与王爷相熟，您看？”
余？
慕云轻皱皱眉，立即道：“开门请老夫人进来，不要伤到她。”
说话间，她也起身随在丫鬟身后出门去。
余老夫人怒骂着冲进门来，一路挥开要来搀扶的丫鬟，大步向前迈着。
余光瞥见迎面走来的人，她敏锐望过来，眸中立即跃起两团怒火。
“余老夫人，您先……”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院内响起，如一个休止符，将所有声音都压下去。
“贱人！”余老夫人气喘吁吁，怒喝道，“我在外半晌，拖着副这样的身躯和人争辩，你却坐在这里躲懒，眼里可有尊卑？”
慕云轻缓慢将头扭回，舌尖顶了一下脸颊疼痛处，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老者。
沁儿心疼地扶着她，气道：“王妃，将她赶出去吧，哪来的老太太，都敢称是您的长辈，还敢说尊卑？”
“闭嘴！”老夫人训斥道，“我和你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大家闺秀身边的婢女都这般没有教养，可见主人平时是什么货色。”
“你……！”
“沁儿，不得无礼。”
慕云轻淡淡阻拦，再度看向老夫人：“您想要做什么？”
见她识趣，余老夫人当即扬起下颌，愈发跋扈：“去将你们王爷交出来，我要见他。”
“您要见王爷？”慕云轻点点头，“在王爷回来后，这话我会带给他，让他去见您，可以您的身份，不适合出现这里，请回吧。”
余老夫人一愣，眸中闪过狐疑。
这女人……是知道她叶家的事了？还是在讽刺她？
无论是哪种，都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余老夫人眉眼一竖，扬起手便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慕云轻眸中闪过锐利之色，侧身一躲，便避了开去。
余老夫人气急败坏：“你还敢躲？！”
“您在这里发飙，什么问题都无法解决。”慕云轻冷淡道，“我即便再被您打两次、三次，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能替秋儿出了这口恶气。”余老夫人怒目而视，疾言厉色，“她如今人都不知在何处，你却在这里养尊处优，你凭的什么！”
慕云轻轻笑一声。
凭的什么？
即便不嫁给萧君祐，她也是相府千金，难道这也是欠她们叶家的？
懒怠于和她争吵，慕云轻淡淡道：“这句我也会一并向王爷转达，请老夫人回去吧。”
我不走！“余老夫人掷地有声道，“他萧君祐今日若不给一个交代，这件事没完！”
慕云轻摆摆手，干脆道：“去给老夫人安排间客房，扶她去休息，待王爷回来便立即禀告。”
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干脆不再费神了。
余老夫人却像是终于满意了，冷哼一声便擦肩而过。
“秦管家。”慕云轻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示意他走近后冷淡吩咐，“好好看住她， 若是待王爷回来寻不到人，你自己提着脑袋去交代吧。”
管家神情一凛，连连做保，不敢有丝毫怠慢。
慕云轻垂一垂眼，领着沁儿便直接回了房。
“真是的，王妃您为何要忍那妇人。”沁儿心疼地为慕云轻擦着药，忿忿道，“她哪来的脸面这般训斥、指使您？即便是您的祖母，都没有这般对过您。”
慕云轻对镜冷坐，看起来并不在意。
听沁儿絮絮叨叨地不断念起，也只盯住一句：“今日之事作罢，往后你见到她们祖孙两个，绕道走便是，不要再和她们牵扯上关系。”
沁儿觑着她脸色，憋着气应了一声。
不多时，萧君祐便回到了府中。
在他身后，凌云正抱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叶秋棠。
秦管家看到他，如释重负，忙上前道：“王爷，今日有一位姓余的老夫人上门，已经被王妃安顿下来了，您要现在去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