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阿明啊。”
江书韵神情透出几分尴尬来。
她凑近慕云轻几分,压低嗓音道,“因他这隐疾一事,导致他前些时日议亲不顺,被中意女子给嫌弃了。眼看这桩婚事是黄了,他心情自然不好,这几日家中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苏木在后听得清楚,心中一紧,多少有些忐忑。
他小声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人是他治坏的,他若敢在这时出现,只怕赵呈明要将所有怒火都宣泄在他身上了。
慕云轻看他一眼,道,“师兄来都来了,此次又是带着药方子来的,怕什么,说不定治好了,这桩婚事还有机会呢。”
“好像也是哈……”苏木回答得十分没有底气。
“那我陪师兄你去一遭,正好我……”
“轻儿。”
江书韵温声启唇,嗔她一眼,“如此隐晦之事,你一个女子怎能去,还是让苏先生独自去吧,我让小厮给他引路。”
……说来也是。
这样的隐疾,被自己表妹听去,只怕他更要恼火。
苏木紧张又忐忑,巴巴地看着慕云轻,“师妹……”
“去吧去吧。”慕云轻心大的挥挥手,“二表兄虽然不如大表兄沉稳,可到底不是粗鲁的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好好与他谈便是。”
听她这般说,苏木虽仍是有些发慌,可还是随着小厮去了。
慕云轻便坐在庭院内逗着飞儿笑,脸上憔悴之色都淡去不少。
江书韵坐在旁温柔地望着她,不由笑道,“你这般喜欢孩子,怎么自己不生一个?你与王爷成婚时日也不短了,怎么也该有动静才是。”
“不急的。”慕云轻漫不经心道,“王爷事忙,也不能一直心系在儿女之事上。”
“他可以不着急,但你要警醒着啊。”江书韵拍一拍慕云轻的手,语重心长道,“若是寻常人家便也罢了,可他是皇子,而且还是受宠的皇子,这迟迟不见添丁,那皇后和皇上是有权利给你们塞侧室或是小妾的,你应当不愿意发生这种事吧?”
这件事,皇后其实一直在做,只是回回都没得逞罢了。
从前慕云轻不在意,可如今有叶秋棠的事在前,听着这话,慕云轻心中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见她神情落寞下来,江书韵便知她与萧君祐之间定然有事。
无声一叹后,她正要与慕云轻好好说说这夫妻间的相处之道,便忽听远处传来一道惨叫声。
二人都是一怔,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去。
“那个方向是……”
“是阿明的院子,他就住在这附近,而且那声音,我听着怎么像是苏先生?”
对视一眼,二人面色一变,将飞儿交给婆子后,便匆匆赶过去。
抬布入院,便见赵呈明拎着个匕首,气得双眼发红,追着苏木满院子跑。苏木月白的袍子上印着一个脚印,似乎才刚被踹过,显得狼狈至极。
“师妹!”
余光撇见慕云轻进来,苏木顿时双眸一亮,拚力冲过来,躲在了她的后面。
“你快管管你的二表兄,他是真的要杀我!”
“是我要杀你,还是你要害死我!”
赵呈明怒极,“苏木,从前我敬你是药王谷的大夫,对你多有礼待,不想你竟然是这样龌龊的小人!轻儿,你若还当我是你兄弟,便给我让开!今日我定要将他砍上几刀。”
说罢,他便提着匕首冲过来。
慕云轻连忙抬臂拦住,和江书韵一同将他给拉住。
“二表哥,有事好好说,我师兄今日来是给你治病的,他想到了法子救你,你先冷静。”
“想到法子?”
赵呈明咬牙切齿,“他所谓的想到法子,便是要来脱我的裤子吗?把我当成什么?青.楼小倌?”
慕云轻和江书韵骤然一怔,望向苏木的目光都无比古怪。
“师兄,你……还有这种癖好?”慕云轻小心翼翼询问,“从前师妹怎么都不知道?”
“没有!”
苏木一张脸憋得通红,“我没有断袖之癖!那是你表兄自己想歪了,我看他才是不正经!”
“你说什么?”赵呈明炸毛,“苏木,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有说错吗?我不过是要给你做检查,你忽然便踹了我一脚,还满院子追着我要砍,我都不知哪里做错。”苏木略有几分委屈地回应着。
看他这副模样,赵呈明更气了,“亏你还是大夫,不想竟也这样卑鄙无耻,还敢在我面前装无辜演戏?”
“我没有!”
“等等,等等……”
慕云轻拦在二人中间,头疼地抚了抚额,“师兄,你好好说话,你本是想如何给我表兄做检查的?”
“自然是把脉呀。”苏木理所当然道,“不然还能如何检查?”
赵呈明一顿,眸中怒火略有涣散。
紧跟着,他脸上便是一红,恼羞成怒,“你胡说,你分明是想让我……让我……”
“都说是你误会了!”苏木没好气道,“我好端端的要男人脱裤子干什么?”
赵呈明嘴巴张一张,脸上憋得愈发通红,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了。
慕云轻一阵好笑,“现在算是解释清楚了吧?二表兄,你的匕首放下来,不要乱挥了,瞧着吓人。”
赵呈明冷哼一声,将匕首归鞘丢去了一旁,却对苏木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慕云轻忙对苏木使眼色,“师兄,你再给二表兄看看吧,不是已经想到方子?”
“不许他过来!”赵呈明冷声呵斥,“我即便是一辈子坏着,再无法娶妻,也不许他再来给我把脉!”
慕云轻,“……”
无奈一下,她看一眼苏木,只好道,“那我给二表兄把脉吧?”
“随你吧。”苏木心有余悸道,“我也是不敢再靠近了,便出去等你们。”
他逃也似的离开,看得赵呈明一阵火大。
见慕云轻当真要给自己把脉,他忙将手一缩,“干什么,你是我妹妹,怎能给我治这样的病。”
慕云轻无语,“……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真不想好了?”
赵呈明沉默着,却仍抹不开面子。
或许他是一时在气头上,慕云轻只好与他随意搭话,尽可能让他平息,“那二表兄不如与我说说当时情况,虽然事隔这样久,可我一直都没有问仔细, 当时让你送药去军营时,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