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颗炸弹扔进人群,瞬间炸开一片质疑声。
刘梅梅的妈妈尖着嗓子喊:
“周队长你别开玩笑!这就是我家明明,我生的我还不知道吗!”
周队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武警抬着面铜锣“哐当”一声立在空地上。
随着“咚咚咚”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响起。
原本歇斯底里的村民们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地蜷缩在地。
有人抱着头来回打滚,有人翻着白眼抽搐,嘴里还嘟囔着“好痛”“别敲了”。
一分钟后,铜锣声戛然而止。
我妈率先抬起头,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惊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头看见被反扣双手的陈峰,突然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
“你、你不是我儿子!”
其他村民也如梦初醒,有人冲上去揪住“假儿子”的衣领,有人瘫坐在地喃喃自语“我就说哪里不对劲”。
“他们用特制的声波催眠,只要听到特定频率的声响就会进入受控状态。”
周队长指着铜锣解释道。
“这些假出生证明、假户口本做得十分逼真,但我们在户籍系统里根本查不到相关信息。”
他翻开文件夹,里面全是各村村民的资料,每一页都标注着“独生女”“无兄弟姊妹”。
我妈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你爸呢?你爸在哪?”
我喉咙发紧,强忍着哽咽说:
“陈峰控制他喝酒,警察已经送去医院了。”
话音未落,我妈就疯了似的冲到陈峰面前,狠狠打了他几个耳光。
“要是老陈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打死你!”
直到武警将她拦住,她才停下。
后来我让她先去医院看看我爸,反正现在警察来了,我留在这也不会有事。
她点了点头,立刻往村口跑,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叮嘱:“你千万小心!”
后来警察将那些侏儒全都押走,包括村民们也都被带走,前去录口供。
我挤在黄晶晶身边,问她是怎么发现事情真相的。
“说起来真是巧。”
黄晶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我舅舅,也就是刚才的周队长,前阵子刚在支队培训,专门讲了侏儒团伙作案的手法。”
“他们会假扮成小孩渗透进村子,用催眠术控制村民,再把财物洗劫一空。上次隔壁县就有两个村子遭了殃,连棺材本都被卷走了。”
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文件:
“你看,这些出生证明的纸张纹理、公章编号全是错的。”
“但对咱们普通人来说,谁会天天盯着户口本研究真假啊?”
我想起陈峰拽我时那惊人的力气、村民们空洞的眼神,后颈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难怪那些“小孩”总用成人的语气说话,原来他们都是侏儒。
审讯室里,陈峰终于卸下伪装。
他坐在铁椅上,脸上挂着阴鸷的表情:
“算你们运气好。要不是这丫头……”
他斜睨了眼黄晶晶,“你们村早跟其他地方一样,人财两空了。”
据他交代,这个团伙已经作案三年,专挑偏远村落下手,用声波催眠配合伪造证件,几乎无往不利。
“本来都快成功了,就你最麻烦。”
他突然狠狠盯着我,“心智太坚定,声波对你们这种死脑筋的人根本不管用。”
……
等录完口供后已经天亮,我立刻动身前往医院。
病房里,我爸打着吊瓶睡得安稳,我终于松了口气。
“送来及时,酒精中毒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摘下听诊器,“再观察一周就能出院。”
我妈握着我爸的手直掉眼泪,时不时抬头看看我,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半个月后,宣判结果下来了。
陈峰团伙因诈骗罪、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
新闻播报的那天,全村人挤在村委会看直播。
当镜头扫过戴着手铐的陈峰时,不知谁喊了句“活该”。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