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陈峰拽着衣领拖回了家,后腰重重撞在门槛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父母早备好了麻绳,将我死死绑了起来。
“放开我!你不是我弟弟,你到底是谁!”
我拼命挣扎,麻绳却越勒越紧。
陈峰站在我面前,歪着脑袋看我,八岁孩童的脸上挂着不符合年龄的阴鸷:
“姐姐,乖乖听话多好,非要吃苦头。”
天光渐渐亮起来,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我整夜没合眼,手腕的麻痛已经变成钝钝的木胀感。
突然,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推搡争执的声音。
“让开!我要见阿萍!”
熟悉的声音撞进耳朵,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黄晶晶撞开房门的瞬间,我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阿萍!你怎么……”
她看见我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扯着嗓子大喊:
“晶晶!快报警!他们都被控制了!”
话音未落,几名警察跟着冲进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挣扎着往前扑:
“警察同志!村子里突然冒出好多男孩,所有人都不对劲!还有陈峰,他根本不是我弟弟!”
父母却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别听她的!”
“这孩子有精神病,发病的时候会打人,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把她绑起来的……”
父亲哆哆嗦嗦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陈峰的出生证明,在县医院出生……”
黄晶晶突然插话:
“不对!我初二那年去阿萍家过生日,她家根本没有弟弟!而且她一直说自己是独生女!”
母亲抹着眼泪解释:
“当时我们确实偏心小儿子,阿萍心里有气,从陈峰出生就不认他……”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精神病!”
我急得声音都破了,却被刘梅梅的声音盖了过去。
她不知何时过来了。
“警察叔叔,阿萍确实有病,上次发病还砸了我家玻璃。”
隔壁王婶、李大爷也七嘴八舌地作证,说我最近发病,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最致命的是我父母拿出的那张精神病诊断书。
上面“妄想症”三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疯狂摇头:
“这是假的!我根本没去过医院!”
可警察看着满屋子的证人,又低头核对出生证明,最终离开。
黄晶晶临走时,我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里:
“晶晶,你相信我,全村人都被控制了!只有你能救我……”
她皱着眉头,刚要开口,却突然盯着我身后僵住了。
随后没再开口,直接离开。
我转过头,陈峰带着那群男孩正齐刷刷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村民。
警车鸣笛声渐渐远去,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阳光晒在身上,却冷得刺骨。
我不知道黄晶晶会不会相信我,更不知道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陈峰突然凑到我耳边,呼出的气带着温热:
“姐姐,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