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站起来穿鞋下地,从边上看了看,顺手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打:“爹不管你是他的事,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蒜了?那么喜欢赌钱就住在外面啊,有本事别回这个家!别用这个家一分钱!好的东西不学,偏学坏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当别人兄长?”
苏富贵被她手中的扫抽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拍子,彻底打蒙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原先懦弱不堪,吃的跟肥猪似的二妹,居然有一天敢拿着扫帚打他。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打麻了,反手攥住扫帚,不怕死的来了句:“死丫头,你算哪根葱啊?娘在的时候都没打过我,咱爹又找了新媳妇,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这个家老子说了算!”
他梗着脖子就嚷嚷,生怕外面人听不见。要是刚才的事情被村里人知道了提了出去,他苏富贵哪还有脸面见人?
“你说了算?好啊,那你说说,欠我的钱什么时候给?”
听见这句话,正和苏晓楠僵持的苏富贵浑身一震,松开了攥着笤帚的手,脸上顿时一变。
这,这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苏晓楠看到他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出来。
一个穿着褐色长袍的肥胖男子弯腰走进低矮的房门,身后跟着几个小弟,里面搭着上穿着梅花鹿皮面小背心,黑缎阔滚,神气十足。
“大哥,你,你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苏富贵一见到这人就急的跳脚,吓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以前苏家还算是村里一般富有的人家,特别是在刚生了老大苏富贵的时候,苏常柱还有个工作,是在隔壁富贵人家里小工,而苏母也有个缝纫的工作,帮住城里针线坊的老爷当绣工。
虽说两人做的都是穷苦活计,每天也赚不了多少钱,但好歹也能支撑一般生活,闲下来的钱还够爷俩喝点小酒,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苦一点,但还算有盼头,有希望。
但生了苏晓楠和苏石头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城里的老爷突发疾病去世,老爷的家人把闲散绣娘和下人都打发走了,苏母待业在家,每天照顾三个孩子吃喝拉撒,还要伺候脾气越来越大的苏常柱,没几天就气的肝疼,生了场大病,仓促离世。
家里赚钱的主力从两个变成了一个,花钱的却变成了四个,这层层压力之下,苏常柱非但没有谨慎起来,反而直接自暴自弃,爱咋咋地。
苏富贵身为苏家老大,好的不学偏学坏的,从前家里日子好过的时候,没见他干活有多殷勤,现在苏常柱破罐子破摔,他却也成了这样的破罐子,村里人都说,真是有啥样的混爹,就有啥样的混儿子。
这不,还把外面欠的债引到家里来了。来人只说是从城里一路跟过来,一道上还没被苏富贵发现,大摇大摆的‘跟踪’过来,也算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