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
二宝眼里多了几分杂色，他不明白，皇太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看她的眼神，很明显，是问自己的。
“没有。”
二宝摇摇头道。
他虽然不能理解皇太后是要做什么，但是也明白，在皇太后面前，是不能撒谎的，尽管，皇太后似乎对他和大宝很好。
皇太后沉默片晌，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们知道，你们父亲是谁吗？”
大宝二宝一愣，他们自幼就被别人称呼为“野种”，虽然自家娘亲一直很维护他们，这样的话也很少被他们听见，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第一次，听人郑重其事地提起“父亲”二字，两人有些恍惚。
大宝一愣，看着二宝，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
二宝固然诧异，可也远远没有到懵圈的地步，既然皇太后问，他也只能回答。
“可怜的孩子。”
皇太后轻轻感叹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娘亲，跟禹王，相识多久了？”
孩子的话最是单纯，她觉得，与其是费尽心思想要派人去打探颜若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真不如听听两个孩子的看法。
“相识，一两年了。”
二宝说道。
说到这里，他大概已经猜出了皇太后的想法。
“如何相识的？”
皇太后继续问道。
想了想，按照顾卿之所说，他认识颜若曦，应该也就是在一两年前。
“我们俩被陈翠花卖给了柳管家，娘亲把我们接回来的时候，认识了王爷。”
二宝说道。
“陈翠花？就是你们舅舅之前娶的那女子？”
皇太后问道。
她记得，手下的人回来的时候，是提起过这个人，听说，她的确是亏待了颜若曦很多年。
“嗯。”
二宝点点头，垂眸。
看来皇太后对他娘亲做了很多调查，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
“她对你们娘亲好吗？”
皇太后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那陈翠花如此刻薄颜若曦，她怎么还能打破这魔障，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的位置。
“不好。”
这句话，是大宝说的。
陈翠花对他们娘亲是什么态度，全颜家村的人都知道，不好是真的，他们虽然称不上有多恨陈翠花，反正，心里根本也没把她当成亲人，更别提是什么舅娘了。
比起现在的那位舅娘冯媛媛，那陈翠花不知道要糟糕到哪里去了。
“有多不好？”
皇太后问起了劲儿，也没仔细考虑两个孩子的感受。
孩子们虽然不想提起这段过往，可是皇太后发问，他们也不得不答。
“时常责骂我们娘亲，冬不给暖衣，夏不供热饭，即便是我们娘亲都重病在床，她也是非打即骂，我们娘亲原是健康的人，也被饿出一身病来，她也是趁我们娘亲重病在床的时候，偷偷卖了我们。”
皇太后虽然可怜这两个孩子，但是也明白，事出有因。
“她这样对你们娘亲，是不是你们娘亲做错了什么？”
皇太后不忍地问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她们娘亲那样温柔和蔼的一个人，怎么会做错了什么？在颜家村的时候，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是做错了，不知道的，只以为颜家没有这个人。
“若说真有什么做错了，那便是娘亲遇见了他。”
二宝淡淡说道。
“他？”
皇太后不解。
二宝解释道：“就是我们的父亲。”
“你们不是说，不知道你们父亲是谁么？”
“的确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若不是因为我们父亲，娘亲也不会这样苦楚，不会受到村子里人的排挤，更不会……因为要拉扯我们长大，这样辛苦。”
不过，他们娘亲告诉过他们，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他们。
“孩子，好孩子。”
皇太后又叹了声气，说道：“那……你们娘亲，是怎么有了你们？”
她问得很隐晦，也很迫切，望着这两个孩子的面庞，真的像是看见了小时候的顾卿之。
她不相信，这里头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不知道，娘亲失忆了，也记不起是谁了。”
他们所想的，只是娘亲忘记了父亲这个人。
可皇太后却不是这么想的了，她以为，是颜若曦不愿意跟两人提起。
“哀家很心疼你们，唉……可怜的孩子，受苦了。”
说完，皇太后叫来一旁的小丫头，将两个孩子带下去休息了。
等两个孩子一走，一旁的嬷嬷立即说道：“太后娘娘，他们说禹王跟颜若曦不过是在一两年前相识的……他们都六七岁了，这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啊。”
“怎么对不上？”
皇太后瞥了她一眼，皱眉道：“他们好像的确不知道生父是谁，可是你别忘了，五六年前，正是那丫头过世的那几年。”
那丫头？
哪个丫头啊？
看着皇太后严肃的表情，嬷嬷终于是想起来了，不甚确定地问了一句：“太后娘娘是说……箐箐姑娘？”
那个禹王爷带回来，就非要嫁给他的丫头？
“嗯。”
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叹了声气，说道：“那晚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当时下人来汇报的时候，她也在旁边。
“是呀，当时奴婢跟茱萸一起的，听见此事，可是怕极了，幸好，幸好王爷平安回来了。”
提起那件事情，她心里还有些后怕，这么多年，也没查出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太后娘娘以为……那天夜里，王爷是跟颜若曦……”
看着皇太后变化莫测的表情，嬷嬷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我不是怀疑……”
皇太后垂眸道：“我几乎可以肯定，此事……跟三三有关。”
“为何太后娘娘如此断定？”
嬷嬷问道。
事关皇家子嗣，可容不得有任何的马虎。
“哀家近几日听下人汇报，两个孩子睡觉的时候，总是有梦魇的毛病，时常大吼大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太后说道。
“嗯？”
嬷嬷不太明白皇太后的意思，这两件事情，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