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禹王爷，见过颜尚书！”
迎接他们的人浩浩汤汤，颜若曦看着这么多的人，只觉得恍如隔世。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秦峙还是秦峙，顾卿之还是顾卿之，她也还是那个对秦峙抱着美好幻想的颜若曦。
可是再来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样。
“你们先去整修，我们长途跋涉至此，需得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顾卿之怕颜若曦累着，颜若曦自然也“领了他这个情”，上了楼，找了个房间便睡下了。
也许只有睡着的时候，她的心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可是顾卿之的房间里，却不那么宁静。
他刚刚进入房间，一会儿工夫，老七老八便带着一个浑身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能得知王爷无虞，真是幸事幸事！”
来人脱下帽子，看着顾卿之，说不出的激动。
“十七，不必多礼了，本王能平安回来，看到你平安无虞，也很欣慰。”
十七激动地点点头道：“多亏了王爷给我做的假身份，让我成功混入了他们内部，现在他们对我也算是放心。”
当初顾卿之刻意在京城放出京城高·官突然被满门抄斩的谣言，就是为了给他的假身份奠定基础，让他“背负对东云国皇室的深仇大恨”，加上在落谷一副落魄的样子，那凤翔国的细作，也会对他放松警惕。
“你可查到什么有关的消息？”
顾卿之问道。
十七点点头道：“查到了，他们的身份的确跟王爷所说是一致的，是凤翔国的公主带着一行人，在我东云国扎根下来，一为扰乱东云国的治安、骚扰东云国的百姓，让东云国内政不安，二为搜集东云国的内部消息，传递给母国，让我东云国的外患不断。”
“那他们在朝里的接应，究竟是谁？”
凤翔国对东云国的骚扰，这几年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放肆，每一次，偏偏东云国一个大国，都是吃瘪的一方，若说他们没有什么内应，顾卿之肯定是不信的——毕竟那次他们被挟持上了山，不也听他们说过么，他们在朝廷，后宫中，都有内应。
“这个属下暂且不知，只知道是个后宫的娘娘，这娘娘的位分还不低，至于是谁，还需要一些时间。”
顾卿之皱了皱眉，说道：“可是本王给不了你多少时间了。”
皇帝已经拨下了银饷，施工迫在眉睫，若是还不能荡平匪患，不知道又要留下多少口舌是非。
“那，那属下今日回去后，一定加紧。”
“你不必回去了。”
顾卿之叹了声气说道：“方才你出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你，你不知道么？”
十七一愣，面色一变，皱眉道：“属下不知，人呢？”
若是被人发现了他是顾卿之的人，自己性命不保倒是小事，若是妨碍了王爷的事情，那才是大事。
“放心，人已经被老七老八给收拾了，你，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若是再回去，只怕他们便会对你动手了。”
十七愣了愣，皱眉道：“是属下无能。”
顾卿之摆手道：“倒也不怪你，他们毕竟是敌国的细作，事事定然会小心行事，本王只问你一件事，他们身上的人形蜥蜴皮，你知道如何破除么？”
十七想了想，还是问道：“人形蜥蜴皮？”
顾卿之点头道：“你不知道么？”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顾卿之叹了声气，看着他说道：“罢了，你也尽力了，老七老八，带他下去，休息两日，回王府吧。”
凤翔国的人，也不是傻子。
十七好像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老七老八给带下去了。
颜若曦睡得正熟，突然，门被敲响，她从梦中惊醒，看清周遭的环境，躲在门栏后头，皱眉道：“是谁？”
“我。”
顾卿之的声音。
颜若曦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门，挑眉道：“王爷来此，有什么事么？”
顾卿之有些“心酸”，人都到门口了，都不让他进去坐坐么？
“我来是想问问你，那人形蜥蜴皮，你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了么？”
“水。”
颜若曦说完这个字，就关上了门。
顾卿之被房门关闭的声音给震了震，他叹了声气，转头，调动兵马去了。
看着门口的人影渐渐走远，颜若曦的身子也垮了垮，她躺回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王爷，兵马都调动得差不多了，禹王府的亲兵加暗卫一共一百人，虞城的护卫军队一共五百人，今夜就可以上山了。”
顾卿之吩咐道：“去找十辆马车，全部放上最大的木桶，装满水。”
“啊？”
老七老八不明白顾卿之的意思。
“若曦说，那人形蜥蜴皮怕水，等会儿若是他们又消失不见了，就吩咐下面的人，往周遭洒水，越多越好。”
“是。”
一行人就这么出发了，在深夜里，顾卿之骑着马，按照十七的回忆，带路。
可让顾卿之有些怀疑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甚至连个看门报信的土匪都没瞧见。
“王爷，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老七老八在这夜色里，深林里，看着周遭的环境，听着鸟鸣，有些后背发凉。
“是又怎样？”
顾卿之挑眉道：“你们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后面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的杀手锏，也就只有那人形蜥蜴皮罢了，我们既然找到了克制的办法，那便不要惊慌。”
“是。”
老七老八鼓足了勇气，在顾卿之的带领下——占据了一个人去楼空的土匪窝。
凤翔国的细作们都换了一次地方，可这土匪窝跟上次去过的那个，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王爷，他们好像是连夜逃走了。”
“没有。”
顾卿之分明看见，内屋里，还有灯光在闪烁。
“四周找找。”
顾卿之坐在椅子上，发布了命令。
“去，十个人带队，一人带五个人，四周找找！”
“是！”
底下的人散开，很快，几声惨叫声冲破了这夜晚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