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峙：……
颜若曦见他眼神一瞬间“亮”了不少，失笑道：“当初我不过才赚了‘第一桶金’，能有多少银子啊，几十两，除去买吃的买穿的，也就只剩下这么点儿钱，只够买这个地方的房子了。”
秦峙皱眉道：“当时的事情，我也是听过一些，听说，禹王不仅救了你们母子三人，而且还给了你们不少银子，不够买一间好一些的小院子么？”
颜若曦惊讶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秦峙一副“我会算命”的神情，眼里都透着秘密的光芒，说道：“算的。”
“得了吧。”颜若曦打量他一眼，笑道：“指不定是听谁说的呢，当初禹王爷是给了我们娘仨不少钱，只是所谓无功不受禄啊，我已然受了禹王恩惠，为何还要收下银子？”
禹王能将已经卖出去的两个孩子送回来已然是大幸，她何必那么不识趣儿，还要人银子？
“银子都送你手上了，你又还回去了？”
秦峙笑道：“你倒是跟银子过不去了。”
颜若曦摇头道：“不是跟银子过不去，是跟自己过不去。”
秦峙一愣，皱眉道：“此话何解？”
颜若曦笑道：“大约是因为我懒吧。”
懒到不想欠人情，不想跟禹王府的人牵扯上关系，更不想还人情，所以一开始，她就不打算跟禹王府有过多的纠缠。
“你的确是够懒。”
秦峙表示赞同。
“得了吧你。”颜若曦气笑了，上下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若是懒，你只怕是一身的懒骨头了，不跟你瞎说，我去做饭。”
“这会儿正是晌午，你做什么饭？”
颜若曦指了指隔壁的方向，说道：“给我那师父做的。”
秦峙知晓，颜若曦那师父是个贪吃的，不过在提到她师父的时候，秦峙眼神还是一变，点头道：“你先去吧。”
做好了饭，颜若曦端着一大碗红烧肉来到隔壁，放在一旁的石狮子旁边，颜若曦敲了敲门。
门很快便开了，不知道是敲门的声音指引着江在余前来，还是那红烧肉的香味，让江在余情不自禁地开了门。
看那“一骑当前”的鼻子，想必就是红烧肉了。
看着托盘上只有一个大碗，江在余的脸色冷了几分，皱起了眉头。
颜若曦笑了笑，用筷子翻开，放在江在余面前，说道：“师父，这满满的一碗肉呢，还是大碗，丝毫不比那小碗的少，孝敬你的。”
江在余打开门，瞥了一眼，说道：“放进去吧。”
颜若曦赶忙端着大碗进去了。
筷子和米饭，颜若曦都是备好了，江在余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医书。
颜若曦还没有静静看过江在余一个人吃饭，此刻见他一边看书一边吃饭，皱起了眉头。
“师父，身为医者你怎不知，这一边吃饭，一边看书，对脾胃怕是不好。”
江在余的手一抖，令她意外的是，他一个字也没说，直截了当放下了书，开始认真吃饭。
半晌，颜若曦见江在余兴致似是不高，吃顿饭，一个字也不说的，便说道：“那什么，师父，今日的事情，徒儿多谢你了。”
“谢什么？”江在余抬头，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能多背几本医书，便算是答谢为师了。”
出乎颜若曦的意料，虽然江在余的脸色黑黢黢的，但是说出的话还是粉嘟嘟的。
颜若曦笑道：“是是是，日后我有空便来，再不偷懒了！”
江在余冷哼一声，随后又看了颜若曦一眼：“你跟那丫头片子究竟什么关系？”
丫头片子？
颜若曦想了半晌，才明白江在余所说的，是颜凤儿。
“没什么关系，一个村的人。”
颜若曦很是奇怪，这些事情，回来的路上，她不是已经跟华大嫂解释了么，当时江在余就在旁边，按理说是应该听见了。
江在余皱眉道：“那丫头，得了病，怕是没几天了，你跟她若是没什么血海深仇，她实在不必……”
“得了病？没几天？”颜若曦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之前还那么精神的颜凤儿，还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来着，哪里像是一个“得了病，快没几天”的人？
江在余点头道：“我从她身上闻见好大一股子药味，约莫有川芎、丹参、还有些镇痛草药之类。”
颜若曦崇拜道：“光是闻闻味儿，你就能闻出这么多种东西呢？”
江在余瞥了她一眼，脸上难得地有些红光，说道：“你以为你师父我为何医术这样高超？”
说完，江在余满是骄傲地点了点自己的鼻间，第一次有了笑容：“还不都是因为为师有这好鼻子！”
这一幕原本是不打紧，可这小孩子气一样的语气却把颜若曦给逗笑了。
因为她突然就想到了以前，每当自己院子里做好了饭菜，江在余顺着味儿便寻过来了。
果真是有一副“好鼻子”啊！
见颜若曦笑了，江在余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咳两声，赶忙收敛了神色，皱眉道：“你知道，这丹参和川芎是作何的吧？”
颜若曦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道：“这丹参主治血瘀心痛、女子月事不调、还有疮肿、烦闷，而这川芎嘛……”
颜若曦看了江在余一眼，吐了吐舌头，笑道：“徒儿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吃得正欢乐的江在余不舍地放下筷子，在颜若曦头上敲了敲，恨铁不成钢道：“行气开郁、镇静止痛。”
颜若曦吃痛，揉了揉脑袋，笑道：“是是是，我记下了，不过，这两位药可有什么相通之处？”
江在余解释道：“川芎和丹参，虽然是止痛活血的好药，可女子月事期间，绝不可用，定然是那丫头身上出了什么大毛病，才一定得依靠这两味药性极强的药来镇静止痛。”
月事？
颜若曦的笑容凝固在嘴边，她师父……也太奇怪了吧，颜凤儿来了月事？她怎么就不知道？
见颜若曦表情愈发古怪，江在余又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