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当真不记得了。”
顾卿之揉了揉眉心，很是苦恼。
“最关键的是，属下的人在颜家村中听见颜凤儿在背地里议论过此事，事事关于颜娘子名声，加之本就与她有关，便将人抓起来了，用了刑，可算是招了。”
顾卿之深看顾十三一眼，挑眉道：“直接把人给抓起来了？”
这可不合律法。
顾十三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日王爷跟颜娘子相继出事，颜家村的事情我也没法子照应，这不，回去了我便想着，早点打理好颜家村的事情，我也早点回到王爷身边。”
顾卿之冷笑一声。
躲懒就躲懒吧，偏偏还编出这么多的理由。
“她招供什么了？”
这都不是正事，正事是，颜若曦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她说，当初跟几个村子里的女子在村外发现了一个男人，男人浑身是血，嘴角乌黑，仿佛中毒，却又疯癫无状，男子奋力地捶打着身边的一切，终究没了力气，晕厥在地上。”
“然后呢？”
“然后……”
顾十三的神情变化微妙，说道：“她说，然后她想到，颜娘子曾经得罪过她，便心生毒计，想要坏了人清白。”
“然后？”
顾卿之眸里冷了几分，沉声问道。
“然后她便回家，谎称有事需要壮丁搬东西，颜威便叫了几个家丁跟着她，随即又让村子里的女子哄骗颜娘子出来，最终……”最终的情节他也不必说了。
懂的都懂。
顾卿之还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自己，可是听见这些话，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应该不是他吧？他不会那么禽兽，在自己中毒的时候，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做出那样的事情。
“颜凤儿可说了，那昏迷的男子是什么面容样貌？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顾十三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放在顾卿之面前的桌子上，嘴角带着一抹谨慎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这是……”
顾卿之的眼神一凝，看着桌子上的玉佩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母妃留给我的。”
当年，就是那一晚，他的玉佩丢了，派了人去找了许久，因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一直没有找到。
“是，这是颜凤儿给我的，是她当初，从你身上取下来的，看着样式不错，便想着自己留下来，因为是偷窃，平日也不敢戴在身上。”
顾十三犹豫片晌，说道。
“不错。”
顾卿之都快被气笑了，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没想到就在京郊的颜家村里，就有像颜凤儿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把她带到本王面前来。”
顾卿之觉得，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顾十三已经走了，顾卿之将桌上的玉佩细细擦试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
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岂是容她颜凤儿一个乡野村姑玷污得了的？
“王爷，人来了。”
顾十三看着自家王爷的眼神太过吓人，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进去，等了太久，顾卿之眼中的冰冷也不减分毫，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一个身着素白衣衫、好不惨淡的女人走了进来。
“颜凤儿。”
顾卿之看着地上惶恐的颜凤儿，房间里的温度降低到了冰点。
颜凤儿不敢抬头去看，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是”，再没了后话。
“听说，你跟颜若曦的关系不是很好？”
顾卿之喝了口茶，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让颜凤儿身子颤抖不止。
“我，我没有，我，我跟颜若曦的关系很好！很好！”
颜凤儿知道颜若曦跟禹王有些关系，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禹王真会为了颜若曦那样轻贱的人，将自己抓起来。
这可是犯·法的啊！
“是吗，那你看看，本王是谁！”
颜凤儿只觉得天地间的气氛都不太一样，若是方才是在冬日，此刻只以为不在人间——阴冷、阴冷得可怕！
在顾十三的催促下，颜凤儿不得不抬头看了一眼顾卿之。
在看到那样一张冷得没有温度的脸后，颜凤儿尖叫了一声，身子一软，险些哭了出来。
“我，我不敢看！”
“不敢？”
顾卿之笑了，他挑眉道：“本王见你平日里，倒是很敢！分明只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小丫头，偏偏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她对颜若曦的所作所为，他不仅是听见了，当初日日跟着颜若曦的时候，他更是看见了！
“冤枉，冤枉……”
害怕至极的颜凤儿却没有选择坦白，她觉得，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冤枉？”
顾卿之对她没有半点儿耐心，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好好看看本王，跟那一夜的男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一夜的男子？
颜凤儿一愣，木讷地抬起头来，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惧和惊慌。
看着她的反应，顾卿之大概已经明白了——看来，自己真是那一夜的男子，他中毒后，的确是去了颜家村。
“你，你，你是禹王？”
颜凤儿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随便从雪地里发现的男人，竟然会是禹王！
“你趁本王昏迷之际，利用本王陷害良家少女，可知罪当如何？”
顾卿之问道。
颜凤儿不敢吭声，这件事情她实在不能狡辩，毕竟禹王就是当事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您，王爷，王爷，不知者无罪，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啊！”
若她一早知道是禹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件事啊！
“你的意思是，若是那人不是本王，你就能肆无忌惮地陷害颜若曦？”
毁人清白，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
颜凤儿一愣，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罢了，本王不想看见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十三，把她送去京兆尹府，说明此事，让冯志净派几人去颜家村将此事昭告村民，还颜若曦一个清白。”
冤了她这么多年，是时候还她一个清白。
她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