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曦有些心慌。
顾卿之摇摇头道：“还未突破墙围，不过，一日更比一日汹涌。”
颜若曦又问道：“那，这落苍山，大概有多少积雪？”
“嗯？”
轮到顾卿之不解了，他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颜若曦记得，液态氨和液态二氧化碳都是可以让水瞬间凝结成冰的，若是能冻住落苍山的那些积雪，兴许也能为他们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是想了想，那液态氨和液态二氧化碳也太难得了，再说落苍山山上的积雪太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颜若曦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王爷，我再问一下，这边过去，是哪里？”
说完，颜若曦指着护城河下流左右的地方，来回晃动。
顾卿之挑眉道：“护城河左右，都是京城以外的重要城池，若是想要将河水往左右两边引导，也需要修建渠道，稍不注意，还容易破坏了其他的几座城池。”
今年的洪水，可不比当初了。
颜若曦无奈地叹了声气，只能冥想，她能不能做出什么东西，能够将河水暂且缓下。
疏通的方法，可能是行不通了。
“你也不必着急，父皇也召集了朝中的大臣，在御书房商量对策。”
顾卿之见她满脸的焦灼，有些不忍地说道。
可话虽是这么说着，颜若曦哪里不知道，若是那些大臣们真能有办法，皇帝也不一定会让她这个妇人来做这件事情了。
毕竟，这跟她的专业一点儿也不对口啊！
“王爷，我能否问问，先辈们都是用什么法子对付洪灾的？”
颜若曦问道。
顾卿之想了想，才说道：“无非是水来土掩和修建渠道疏通这两点。”
若是洪水较少，那修高围墙即可，若是水流太多，也就只能修建沟渠，分担护城河的“压力”，让里头的水流不至于涌上岸来，破坏庄园田野。
颜若曦听完后，一阵沉默，片晌，她又问道：“那王爷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顾卿之突然笑了。
颜若曦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突然有一种自己又被套路了的感觉。
“这法子嘛，本王倒也有个拙见。”
果然，他是有办法的。
内心骂骂咧咧的颜若曦强挤出一抹笑容，问道：“王爷有什么法子？”
顾卿之指着上流的落苍山，笑道：“其实，这落苍山虽然不止一面，但是因为正好靠近护城河的那边地势较矮，所以积雪融化，都从护城河中流走。”
“王爷的意思是？”
顾卿之继续说道：“本王的意思是，若是能从落苍山下，再修建一条沟渠，分担积雪融化的水流，护城河的洪水，应该会少去很多。”
其实顾卿之的法子也就是修建沟渠疏通河流，只是他跟旁人想的不同的是——他是要直接从源头处解决问题。
“可是王爷，若是再重新修建一条河流，不也是要动用大量的人力财力的么？”
那还不如直接扩大护城河的宽度，一劳永逸呢。
“所以，这才需要你的帮忙了。”
颜若曦一愣，笑道：“王爷想要妾身做什么？”
“护城河边大多数都是些百姓，而落苍山因为气候的原因，几乎是没有一处人家，况且落苍山后不远处便是北风国，北风国没有寻常河流，但是北风国后头，就是墨海。”
顾卿之指着一方小小的城池说道。
颜若曦皱眉道：“王爷的意思是？”
顾卿之面带微笑道：“北风国虽然面积较小，但是大多数北风国的人，都是以游牧为生，倒也不缺衣食。”
“他们缺什么？”
颜若曦下意识地接问一句。
顾卿之笑道：“缺纸。”
缺纸？
北风国的人，是特别喜爱上茅厕的么，缺纸？
眼看颜若曦脸色怪异，顾卿之赶忙解释道：“他们想要学习我东云国的礼教才学。”
嗯……
颜若曦还是不大明白，顾卿之这扯来扯去的，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北风国的人健壮威武，奈何文化并不发达，连北风国的国君，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
这……会不会也太夸张了？
连国君都大字不识一个么？
颜若曦不太敢相信。
看着颜若曦满脸的质疑，顾卿之倒是一点儿也生气，只是耐心地解释道：“的确如此。”
好吧，顾卿之应该不会莫名其妙拿这事寻开心吧？
“所以本王的意思是，想要在落苍山后头修建沟渠，引雪水去墨海。”
“然后……”
颜若曦觉得自己的一根筋瞬间通透了起来，挑眉道：“然后王爷是想要让北风国的人帮忙么？”
“嗯。”
看着终于“醒悟”过来的颜若曦，顾卿之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北风国的人，不缺衣食，却想研习东云国的礼仪文字，若是你能做出一些让北风国国人动心的东西，兴许，此事还不难办。”
让他们动心？
颜若曦垂眸想了想，他们是喜爱文化礼仪，而自己是精通机关术的，这两者有什么关联，难不成，顾卿之是想让她去北风国开个学堂，教人机关术么？
“王爷，可否明示。”
顾卿之一脸的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道：“本王并不是在与你打哑谜，只是，此事，本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疏通，只能叫你想想法子。”
颜若曦愣了愣，起身道：“民妇知道了，不过，还得给民妇一些时间，回家想想。”
“好。”
顾卿之也没留人，让柳管家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颜若曦一直在想，究竟要做什么东西，才能让北风国的人心动呢？
答案还是空空如也。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秦峙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一看颜若曦回来了，大宝满脸热情地抱住了她，问道：“娘亲，你方才去哪里了？”
这要怎么说呢？
你娘亲方才去给自己接了一个大差事！还是官差，很难办好的那种哦，办好了可能有奖赏，办不好，皇帝可能跟我们生气发火的那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