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峙接过手帕，转过身，在脸上擦了擦，看起来是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挑眉道：“我像是个坏人？”
颜若曦笑道：“不是因为你像个坏人，只是若有人来偷袭，那不是武艺高强，就是身形健壮，我这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你武艺高强、身形健壮了，这机关连你都能制住，难不成还制不住那些人么？”
这不才拿人做了实验么？还是得赶快说些彩虹屁，稳住人情绪。
秦峙轻扫一眼地上的木人，皱眉道：“这个，能制住我？”
虽说出其不意，但是这杀伤力嘛……不痛不痒好吧。
颜若曦笑道：“我这不是在你身上试验么，里面的机关也只能装一些清水，日后若是实用了，我就在里面装上辣椒水。”
“下毒不是更好么”这句话就卡在秦峙嘴边。
辣椒水虽然能暂时使人失去行动能力，但是清水一洗也是白搭，若是能下毒，岂不是一了百了？
不过一想到颜若曦全家都是些妇女老幼，怕是做不出这种事情，也就罢了。
“这木人的体型太大，占去不少空间，而且下盘不稳，若是孩子们平日打闹伤到自己……”
还不等秦峙说完，颜若曦已经点头道：“是，方才我已经发现了不少弊端，这不过是初代试验品，过后我再改良。”
不过，这思路是对的，既要出其不意，还要能制住敌人。不求要人性命，只求让坏人没有行动能力。
“嗯。”
吃过了饭，颜若曦本是在房里研究着木人和其他的机关，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夫人，昨儿大宝和二宝说他们没了墨锭，老身我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徽墨还是瑞墨，要不你亲自出去给他们看看？”
颜若曦打开房门，有些惊讶道：“李大婶，你还知道徽墨和瑞墨呢？”
根据李大婶自述，她是穷苦人家的老妇人，能吃得起饭就不错了，别提这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文房四宝了。
李大婶一愣，脸色微微变了几分，笑道：“以前三四十岁的时候，在几个地主家里做过奶娘，这些东西，略知一二。”
颜若曦“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先出去了。”
“好。”
桃花巷附近居住的人平民百姓，所以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卖笔墨的铺子，颜若曦骑着自行车来到东区，这才看到了不少的铺子。
找到上次她买毛笔和绵纸的地方，颜若曦缓缓走了进去。
“这位娘子，你要买什么东西？”
之所以颜若曦会选择这家店，就是因为虽然她衣着朴素，但是这店里的伙计和老板也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待她。
“小哥，我想买点墨锭，能不能给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好嘞！”伙计将他带到货架面前，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块墨锭，放在桌上，说道：“咱们家什么也不缺，徽墨、瑞墨、绛墨，都有，你看看。”
颜若曦随手拿起一块瑞墨，歪着头说道：“看起来不错，就这样的，买两块吧。”
一想到千小雪要跟着二宝学识文断字了，颜若曦又去挑选了支毛笔，外加一些宣纸。
伙计满脸笑容，将所有东西用盒子装好，递给颜若曦说道：“好嘞，这位娘子，这是你的瑞墨，一共二十两银子。”
颜若曦倒吸一口冷气，不过这瑞墨的品质极佳，想了想两个孩子，她忍痛支付了二十两银子。
“当春儿，我让你扔的东西你扔了吗？”
正要拿着东西走人，突然听见帘子后面传来了一道稳重的声音。
“头家，我正打算去呢，店里来客人了，刚买完东西，我这就去！”
说完，那伙计又对颜若曦笑了笑，说道：“您慢走啊！”
随后去柜子后面拿出了一个东西，当着颜若曦的面走了出去。
“等等！”颜若曦将人叫住，皱眉看着他手里的玩具车，问道：“小哥，这是什么东西？”
看那玩具车的做工，应该又是赝品。
“啊，你不知道么？”伙计看着颜若曦，随后又若有所思，笑道：“难怪了，看样子你不是东区的人，这是玩具车，也叫什么小汽车，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名字，前段日子，京里人人都说，这东西是好东西，什么福泽又庇佑的，这些天又说这东西是邪物，我们头家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这又得扔了！”
颜若曦笑道：“你们头家是个好人，会做生意，也不在于靠这些东西。”
“是啊，我不也这么认为吗？”伙计一脸惋惜道：“可头家就说这东西邪门，非得让我扔了，几十两银子，哎哟，可惜的哟——”
颜若曦打趣道：“你若是觉得可惜，自己留下便是了。”
伙计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可不敢可不敢呐！京里前几日有暴民袭击，杀的人都有这玩具车的，虽说可惜，可也不敢再留着了！”
颜若曦皱眉道：“当真是人人都有么？”
“那可不？”
伙计一副后怕的神情，说道：“我们头家，小舅子是官家的人，好歹也听见些消息，那些被杀害的人家里，的的确确是有这东西的！幸好我们头家为人低调又厚道，积了德，这才平安无事，真是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
颜若曦笑了笑，她才不相信什么积德一说，万事她只信自然和人为。
“对了，你们头家买了这东西过后，是放在哪里的？”
颜若曦问道。
伙计想了想，说道：“我们头家低调得很，这东西买了也是压在后房里，拿香案供着。”
压在后房？她师父江在余也是将那赝品玩具车放在家中，生性又喜爱清净，家中没什么人去过。
这两人都是低调之人，想必知道他们有玩具车的人也不多。
而那猪肉华和单牛嘛——都是巴不得拿个大喇叭喊着：我有玩具车！你们都来嫉妒我吧！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去把这东西扔了！”
伙计又笑了笑，拿着东西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