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啊。”
白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皱眉道：“不过嘛，倒也是缘分一场，若不是师侄你买在这桃花巷，只怕师伯与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相见。”
颜若曦听着这话奇怪的很，半晌，她才笑了笑，说道：“不过是我有福一些，这辈子跟师父有缘罢了。”
江在余瞥了颜若曦一眼，轻微地叹了声气，随即冷冷地扫了一眼白苋，说道：“师弟，不得无礼。”
白苋嘴角一勾，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失言了。”
见他不再开口，颜若曦这才松了口气。
原本她师父江在余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师弟已经够让人惊讶了，偏偏这师弟还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话来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见白苋闭上嘴，秦峙脸色微变，正要开口，突然……哦不，已经是在秦峙意料之中了，许久没有说话的白苋又开了口：“对了师侄，我虽不是京中人，倒也晓得一些京中的规矩，这逢年过节请客吃饭常有，不过都是一家家轮着来的，你这才搬进来一年不到，为何就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颜若曦深吸一口气，又解释道：“是挺吃力，倒也不至于不讨好。”
好歹人前人后的给别人一点儿好处，也不求他们能帮上自己什么忙，终归能替自己看着两个孩子便是了。
等白苋又不说话了，秦峙突然扭头，一个怀疑又冷漠的眼神扫到白苋脸上。
白苋一愣，两排白白的牙齿整整齐齐：“怎么了，秦公子，可是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颜若曦扶额，看了一眼秦峙，赶忙说道：“秦公子，你方才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么？”
秦峙一直坐在她旁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早就发现了，不过那白苋虽然年轻，但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师伯，也是长辈，问话还是要回答的。
秦峙饮了口酒，点头道：“饭吃完，我便要走了，若是来得及，午夜之前我能赶回来，买的鞭炮先别放，等我回来，一齐热闹。”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颜若曦却知道，当日她买鞭炮回家的时候，隐约提过一嘴自己怕火怕闹，被正在院子里教孩子练武的秦峙听了去，原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终归是记得的。
否则，如何解释他漏夜赶回来，非要在这人少的桃花巷里热闹呢？
思及此处，颜若曦笑了起来，轻声道：“好，我等你回来，对了，夜深霜重，注意安全。”
这一幕放在旁人眼中，倒是不以为然，毕竟颜若曦和秦峙之间，一直都是似亲似友的氛围，可是落在白苋眼中，却平添了几分粉红色的韵味。
等吃完了饭，颜若曦送走邻居，又送走秦峙，接下来又送走了去京兆尹府冯大人家中吃饭的颜若诚，这才跟着李大婶一块儿收拾桌椅板凳和厨房。
“娘亲，你在做什么，辛不辛苦啊，要不要大宝来帮你！”
看着颜若曦在厨房里跑出跑进，大宝很是贴心，帮忙擦桌子。
一旁的二宝看到这一幕，也“忍痛割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籍，跟着大宝一块儿收拾。
“夫人，说实话，老身活了这么些年，见过的孩子也不少了，可是像大宝和二宝这样懂事的，真是少见！”
李大婶笑眯了眼睛，看着两个孩子。
颜若曦愣了愣，回神，一眼瞥见李大婶的目光，突然有一种感觉——李大婶……好像并不是在看大宝和二宝。
更像是……透过大宝和二宝的面容思念另外的人。
“是呀，大婶，我也不自谦了，我颜若曦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就是有这两个孩子，这么懂事的两个孩子，我很知足了。”
颜若曦也没有多想，只当李大婶老了，说几句话就忍不住分神。
“孩子这样聪明伶俐，想必他们的父亲也不会差吧？”
蓦然，李大婶的嘴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啊？”
颜若曦的手一抖，她可从没有听过李大婶询问关于孩子父亲的话啊。
半晌，颜若曦才笑了笑，说道：“孩子聪明伶俐就够了，我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他们健康长大，我就满足了。”
见颜若曦不愿多说，李大婶也很识趣，不再追问。
收拾完东西，颜若曦只搬走了一张桌子，留下一张在院子里头，摆上花生瓜子儿，还有自己制作的一些奶片糕点，随后，颜若曦像变戏法儿一般，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头，拿出了一碟长长扁扁的木块儿。
“娘，这是什么？”
看着大宝激动的眼神，颜若曦长长地叹了口气，哎，这孩子，咋就跟普通的小孩儿不一样啊，其他小孩儿可没有像他这样，一看见什么木头做的东西，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个叫……长牌！”
“长牌？”大宝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脑袋，赶忙道：“娘亲，什么是长牌啊？”
颜若曦正要解释，突然，一旁的厨房里，李大婶刚扫完地走了出来。
看着桌上的东西，年迈的李大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十分激动的模样。
颜若曦：……
难不成……除了大宝对这些木头疙瘩感兴趣，李大婶也感兴趣？？
只见李大婶急匆匆来到面前，激动道：“夫人，这是，这是凤竹么？”
凤竹？
颜若曦摇头道：“不是啊，这只是寻常的桦树木块。”
“不是，不是。”
看得出来，李大婶的表情是真激动。
她挥舞着手，说道：“就是打牌，共有一百零八张，分为条、万、筒，你瞧，夫人，这个便是一筒。”
说完，李大婶指着那其中一块小木块上头颜若曦雕刻的圆饼。
颜若曦一听，好像李大婶也知道这“长牌”？
说起是长牌，其实颜若曦也并不会什么长牌，而是将麻将的图案雕刻在木头上，简单方便，闲暇时还能娱乐。
“原来李大婶你也知道这长牌啊，不过我们那边并不叫凤竹，而叫长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