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当真!”
陈翠花一点儿也没看见顾卿之眼中的讽刺。
“一派胡言!”
顾卿之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冷漠,他起身,沉声道:“据本王所知,你苛待若曦母子三人,上不敬公婆,下无所出,生性刻薄又刁钻,七出之罪,你几乎是条条触犯,还敢说,大哥没有权利休弃你?”
陈翠花一听,显然顾卿之当真是知道那些事情的,她咬了咬牙,一副要豁出去的样子,跪在地上,大呼冤枉:“民妇冤枉啊!我对颜若曦和公婆,从未如此!那都是颜若曦和颜若诚为了掩饰他们的罪名,才污了我的名声!”
顾卿之一愣,回头,看着顾十三,满脸严肃道:“十三,这里要着重记录一笔,污蔑本王的王妃,罪加一等。”
十三点头,拿起笔,认真地写了下去。
“唰唰唰”的声音响起,顾十三每写一个字,陈翠花的声音就要轻一分。
一直到后来,她的声音怕是自己都听不见了。
“好巧不巧的,前些天,我家王妃做了颜家族人的族长,无暇看管颜家族人,便让本王分配了十三去颜家村照管,这些天,也在颜家村里头听了许多话看了许多事……”
一旁的顾十三手一抖,他已经感觉到了老七老八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了。
原来你小子说是王爷有机密要你去执行,搞半天,是去管村子去了哈哈哈!
“你们说吧,这陈翠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顾卿之挥挥手,方才进来的几个村民,都诉说了起来。
“陈、陈翠花她,她的确是颜若诚以前的妻子,可是,可是我们都听说过,颜若诚给过她休书,早就将人休弃了,可是,可是她还赖在颜家不走……”
第一个人说了当初颜若诚休弃陈翠花的事情。
“陈翠花,自从,总从她嫁过来,颜家就没有过过一日的好日子,她生性彪悍,善妒又刻薄,不仅时常责骂殴打颜若曦母子三人,而且……”
第二个人说了陈翠花当初如何刻薄颜家人的事情。
此后的几个人,都零零碎碎地补充了一些,反正怎么听,陈翠花都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嗯……”
顾卿之点点头,笑道:“诸位听清了么,可知本王眼前这妇人脸皮是有多厚了?”
众位宾客近日也听见了不少的“风吹草动”,关于颜若曦家中的事情,在整个京城来说,其实都算是透明化了。
可是今日一听,才知道这事情大有不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陈翠花。
饶是这陈翠花再没有羞耻心,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
“陈翠花,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清楚,你背后的人是谁。”
她没有那个能力死里逃生,她也没有那个魄力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翠花身子塌了塌,紧张得说不出话。
顾卿之倒是很有耐心的样子,一直看着她,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才缓缓道:“我,没有人指使我!”
顾卿之皱眉道:“今日她能让你来,就没想过你会活着回去,我猜你能这样豁出来帮她,无非也是她给了你莫大的好处,可惜,人若是不在了,再多的好处,也没有用了。”
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又想轻易地送回去?
陈翠花的眼珠转个不停,仿佛是在思量什么。
趁她思量之际,顾卿之喝了口酒,起身,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周遭的人,笑道:“本王已经派人围住了王府,今日的王府,一个人也别想出去,当真无辜之人不必惊慌,可若是有人想要趁着本王大婚,谋害污蔑王妃以及王妃亲眷,本王实不能忍。”
在场的人身子一抖,禹王这娶妻第一日,就这样宠妻了?
“陈翠花,你可想好了?”
顾卿之怕她想得不够通透,又补充了一句:“今日你若是肯说出实情,本王还能饶你一条命,若是你不肯交代幕后之人,本王今日,一定会让你来这世间一遭。”
从没有接触过皇亲贵族的陈翠花冷汗淋漓,她没见过这么大的威压,她连忙道:“是,是安宁郡主指使我的!”
她来此也是因为,安宁郡主说过,她只要帮她做成了这件事情,就能保她一世的荣华富贵。
可是事情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顾卿之知道得清清楚楚,而顾卿之对颜若曦的维护和宠爱,已经远远超乎了她能想象到的境界。
“安宁郡主……”
顾卿之喃喃自语,望着周遭的人,挑眉道:“安宁郡主,今日不在么?”
他没有宴请安宁郡主,而来客中有没有安宁郡主,他就不知道了。
一旁的十三上前,轻声道:“来了,只是此刻不在院中,不知去了何处。”
“找。”
一炷香后,满脸茫然又尴尬的安宁郡主走了进来,笑道:“王爷,不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方才在花园里,见那些花儿开得正美……”
话越多,越是显得她心虚。
顾卿之没了耐心,用下巴一点地上的人,皱眉道:“你跟陈翠花什么关系?”
“我……”
安宁郡主惊讶道:“我跟陈翠花能有什么关系啊?”
顾卿之笑道:“可是她却说,她跟你的渊源不浅呢。”
安宁郡主皱起了眉头,她冷冷地看着陈翠花,说道:“你是陈翠花?我就说这陈翠花是谁呢,你跟我有什么渊源?”
还不等陈翠花回答呢,她就对顾卿之解释道:“这样粗鄙浅陋之人,我哪里会认识啊?”
解释得这么快,倒是让人觉得,她害怕陈翠花说话。
“陈翠花,你说是安宁郡主指使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顾卿之问道。
陈翠花一愣,证据?
她还真没有啊!
“我,我没有证据,但是,但是就是安宁郡主指使我的!”
陈翠花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说清楚所有的事情,安宁郡主便是主谋。
“我不认识她,什么事情?你为何要诬赖我?”
安宁郡主仿佛很是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