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身份，这年纪，其实吧，若说非要拜一个小姑娘为师，这不耻下问，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偏偏颜若曦还姓颜，跟他是一族中人，按照族谱辈分，自己的辈分不知道比颜若曦要高到哪里去了，这拜师，实在是有背伦理。
“颜大爷，我也没说，要让你拜我为师啊，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若是拜我为师，我还得夭寿短命呢！”
颜仙磬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扭过身去，只留给颜若曦和顾卿之一道背影。
“这样吧，丫头，你教给老夫太多的东西了，这拜师可以免去，不过，老夫能答应你一个请求，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
“尽管提？”
颜若曦笑道：“真的吗？”
颜仙磬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丫头又忘了，老夫我不说谎话，既然说过要满足你一个愿望，那肯定不会骗你。”
颜若曦歪着头想了想，颜仙磬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金银财宝权利之类的东西，可是没想到她只是看着顾卿之，淡淡说道：“要不，你帮我治好他的伤吧？”
虽说她一直都只顾着跟这老头儿说话，可是一旁的顾卿之，她也没有完全忽视掉。
她记得他腿脚和右手都是有伤的，方才他带着伤，给自己找吃的的时候，她并不会忘记。
“治好他的伤？”
颜仙磬皱眉道：“这个……不行。”
颜若曦瘪瘪嘴道：“为何不行，我见你外头种的那些花儿，不都是药草么？想必你也是熟知医理的人，为何不能治好他的伤？”
顾卿之深看颜若曦一眼，没想到，虽然是从悬崖上掉下来失忆了，但是骨子里的逻辑思维还是没有丢失。
“因为，这是他命里的劫数，是他必定要遭受的苦楚，老夫不能逆天而为。”
颜若曦有些失望地说道：“那，那他岂不是要一辈子这样了？多好看的一个哥哥啊，就一辈子残疾了？”
顾卿之：……
若不是颜若曦说他这辈子都要残疾了，恐怕他还真没想到这上面去。
到现在，他都不怎么能够接受自己腿脚受伤的事实，太残酷了。
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武艺高超的人。
“他不会一辈子残疾的。”
颜仙磬深看顾卿之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
“虽说他身上杀孽太深，可是也能理解，毕竟也是一片孝心，况且他所杀之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过是让你体验一些皮肉之痛罢了，你这伤，想要治好，并不难。”
颜若曦一边听颜仙磬说着，一边打量着顾卿之，半晌，她皱了皱眉说道：“你这大爷，是不是在胡说呢，你根本就没看他的伤口，都不知道他伤势如何，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了？”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这老头儿在胡扯吧？
颜仙磬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要跟颜若曦解释的意思，他挑眉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老夫，反正，他的伤，老夫不能治。”
颜若曦挑眉道：“你是治不好，还是不能治？”
颜仙磬笑了，他脸上的皱纹皱了起来，他说道：“你这丫头年龄不大，脑子里的东西倒是古灵精怪的，老夫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了，还会中你的激将法？”
颜若曦吐了吐舌头，很是无奈地说道：“颜大爷，你就看在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给他治伤吧，好不好？”
她的确是想要激将颜仙磬来着，可是这老头儿也太精明了，自己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他就看穿自己的意图了。
“不可逆天而为，这是折损阳寿的事情，老夫不能做，不能做。”
颜若曦瘪瘪嘴道：“方才你不是还问我何为日月阴阳的么，这会儿又说是逆天而为，你是觉得自己参破了天道？”
颜若曦挑眉问他。
天道是什么，到现在，应该都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上来吧？
科学的尽头是神明，那神明，又是什么？
颜仙磬脸色一变，他沉声道：“老夫并未如此狂妄，不敢说参破了天道，但是玄学占卜之事，倒也算是略懂一二。”
“那你给我算算，大爷，我是什么命？”
颜若曦听说他会占卜，那不就是会算命么，顿时来了兴趣，去到颜仙磬身边，一脸“崇拜和渴望”地看着他。
颜仙磬皱了眉，他问道：“这占卜算卦乃是逆天而为，道破天机，老夫即便是给你算出来了，那也不能直说，不能直说。”
“不能直说，你就说得隐晦一些呗？”
真是奇怪，这老头儿书都没读过多少，怎么就，会算命，还张嘴闭嘴就是什么天机的？
老头儿伸出手，挑眉问她：“你的生辰八字？”
颜若曦摇摇头，为难道：“我不记得了。”
她连自己的姓名，都不太记得了，哪里还记得这生辰八字？
“闭上眼睛。”
颜仙磬无奈，看着颜若曦闭上眼睛，他伸出手，蓄了几分内力，从颜若曦的头骨一直摸到了指骨。
“疼，大爷，疼。”
好不容易等到这煎熬又漫长的时间结束了，颜若曦连忙缩了回来，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颜仙磬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一旁的顾卿之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道：“这应该是摸骨吧。”
“摸骨？”
颜若曦挑眉道：“什么是摸骨？”
顾卿之觉得，以颜若曦现在的心智，很难跟她解释清楚，只能说道：“跟算命一样，不过不是占卜也不是通过生辰八字来推算，而是通过试探你的骨性。”
颜若曦听顾卿之说得很是“高大上”的样子，她笑嘻嘻地问颜仙磬道：“颜大爷，你摸出什么来了？”
颜仙磬猛然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颜若曦。
颜若曦被这突然睁开的眼睛给吓了一跳，她问道：“怎么了？”
颜仙磬上上下下打量一眼颜若曦，才说道：“你这丫头，看不出来，竟然还是这种命格。”
“什么命格？”
不要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