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听不得。”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姜小鱼相信,楚穆尧定是已经怀疑上刘荣、即墨云。
说不定,在黄石县时,他便已经怀疑上了。
“即墨云、刘荣说,他们是我的故人,想要来接我归家。”
姜小鱼说这话时,视线始终落在楚穆尧的身上,“我同他们说,我与你已有约定,让他们一年后再来接我。”
“哦?”楚穆尧挑眉,“二位竟是小鱼儿的故人?不知家在何处?”
“药王谷。”
即墨云面色坦然,对着楚穆尧作揖行礼,“此前因不知楚爷与师姐的关系,所以有所隐瞒,还请楚爷多多担待。”
“来日方长,此事咱们容后再议。”
三日后,泰银府府衙内。
姜小鱼挡在县丞面前,“县丞大人,眼下都已过了三日,杀死青禾的凶手,可有消息?”
“姜姑娘!”县丞眼透不耐,“你可知本县丞每日要处理多少案件文书。”
“都同你说多少遍,有了结果,本县丞自会派人去通传。”
“时日不早,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可滞留。”县丞直接逐客,“姜姑娘回去等着吧。”
又是一模一样的敷衍之词。
这三日,姜小鱼每日来问,县丞每日便是这般敷衍着她。
泰银府有多少案子,她是不知道。
但事关人命的案子,不该是重中之重。
最令姜小鱼想不通的是,那夜带着他们寻人的“马爷”,这几日竟也遍寻不着。
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她担心马爷也惨遭不测。
姜小鱼曾试着给府台夫人递交拜帖,她在拜帖里夹了一份书信,信中写明青禾之事,但直至今日亦未收到回帖。
想到这,姜小鱼重重叹息一声。
人微言轻,这是她近日最大感悟。
不管是何人,在知晓此案死者是一名丫鬟后,就算他们嘴上不说,但行事间都带着轻慢之意。
而她,青禾的主子,此案的报案人,也只是一个外地前来泰银府经商商贾的妾侍。
多次前往府衙询问案情的姜小鱼,深深的感受到了外界众人的轻慢。
“不高兴了?”
楚穆尧刚才外间回来,这几日,他去了商行,结识了不少来泰银府经商的商贾。
他带来的古董,也卖出去几件。
姜小鱼瞧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面更加不爽,“你们天盛国的官员,一个个为富不仁。”
“出了人命的要案不抓紧时间去查,整日里去追查谁家猫丢了,难道一只猫会比人命还重要?”
“他们不查,你自己去查,那捕头难道没帮忙?”
楚穆尧挑眉,“刘荣不是同那捕头特意交待过,让他这几日专门查咱们的案子。”
“他第二天根本就没上衙门。”
姜小鱼郁闷得很,“我向其他衙役打听了,他们都说不知道。”
“那叫马爷的捕头,是府衙夫人的弟弟,听说经常无故不来当值。”
“根本无人敢过问,我也写了拜帖给府衙夫人,只是三日过去,连封回帖都没收到。”
“就连青禾那守门的大哥,我第二日午后去找,都已经找不到人。”
楚穆尧的右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这事怎么越听约有意思。”
“有意思吗?”姜小鱼轻叹一声,“这案子怕是比我当初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楚穆尧,这位府衙大人怕不是什么善茬。”
“你现在能同我交个底吗?”
楚穆尧抬眸,视线轻轻扫过姜小鱼那张严肃的俏脸,眼透无言,“本王并不想将你牵扯进入此案。”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姜小鱼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若不想将我牵扯进来,又何必带我来此?”
直接派人将她送回国都摄政王府不是更省事?
姜小鱼总觉得楚穆尧执意将她扣在他身边另有所图。
她本以为楚穆尧是瞧上她的身子,可她跟在楚穆尧身边这么久,除了第一次她受药物驱使,与他共赴云雨外。
他并未在动过她。
所以……
姜小鱼才敢断定,楚穆尧贪慕的不是她这具身子。
楚穆尧沉思片刻,“本王此次前来泰银府,是为了此地赋税。”
“泰银府乃恒王封地,本是天生最富饶的府邸,可自从成为恒王封地后,年年天灾不断,朝廷每年都要拨大额赈灾款救济泰银府百姓。”
“而泰银府已经有三年没有向朝廷缴纳过赋税。”
“此前本王忙于军务,无暇处理此事,特意派了亲信前来。”
提及此事,楚穆尧那双深邃的黑瞳内闪过一丝怒意,“本王派来此地的亲信,两人死于非命,还有一人至今未寻得他的尸骨,生死不知。”
“故而,这一次,本王才会亲临于此。”
“你想要拿到此地商贾每年上缴衙门的赋税账册。”
“没错。”楚穆尧点头,“你倒是比本王想象中的更加聪慧。”
一点即通。
“可找到突破口了?”
“没有。”楚穆尧眼中透着些许无奈,“咱们才来了几日,稍安勿躁。”
他放柔语调,“本王知道,对于青禾的死,你很是自责。”
“但你可曾想过,哪怕没有你的出现,想来她也是活不过那一晚的。”
“为什么?”
“此前,咱们便已发现,她被发卖,实属异常。”
楚穆尧耐心地分析给姜小鱼听,“本王本只是怀疑,但刚听完你所言,心中却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姜小鱼面色焦急,连连催促,“你就快别卖关子了。”
“刚还夸你聪慧,怎现在突然就又变笨了?”
楚穆尧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看了一眼满天绚烂霞光,“今天天气不错。”
“若是有人能给本王温一壶美酒,准备几道合胃口的下酒菜,说不定本王心情大好,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
姜小鱼满眸错愕,“你耍无赖!”
他们明明在好好的谈论案情、谈论泰银府的事情,楚穆尧这就突然翻脸?
“小鱼儿,你现如今可是爷的宠妻,照顾爷的饮食起居,才是你的要务。”
“其他人、其他事,都没有爷的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