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正在兴头上的楚穆尧、即墨云、刘荣,三人醉翁之意皆不在酒。
打着喝酒的名义,实在是在试探着彼此。
结果越试探越有意思,觉得对方应对如流、才思敏捷,欲罢不能。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姜小鱼失踪了。
倒是守在楚穆尧身侧的修竹,见姜小鱼走开许久还未曾回来,心中起疑,去了厨房,没发现她的人影。
询问了客栈小二,才知道姜小鱼离开客栈已经有很久。
她在泰银府人生地不熟,想要搭救她的人正在和王爷饮酒,她应该不是逃跑了。
修竹脑中猛地便冒出青禾的死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他急忙回到他们租住的小院内,犹豫的看着喝得正在兴头上的三人。
“楚爷,您的随侍好像有话要讲。”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
“爷,姜姑娘出去许久未归。”他停顿了下,“会不会出事。”
“小鱼儿出去了?”楚穆尧看了一眼院子,确实没有姜小鱼的身影,“何时离开的?”
“约莫一个半时辰以前。”
“什么?”楚穆尧责备的望向修竹,“你怎么不早说!”
修竹一脸的郁闷,“属下也是刚发现的。”
“出去找找。”即墨云哪里还坐得住,青禾的死状亦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只愿一切是他想太多,小鱼只是闲着无聊,出去逛一圈。
问清楚店小二姜小鱼离去的方向,他们四人立马出发。
他们走街头走到巷尾,都未发现姜小鱼的身影。
“爷,属下问过附近小贩,姜姑娘约莫是午时过后来的,但是走到一半,她便未曾继续往前走,而是转道往小巷内而去。”
“小巷?”楚穆尧皱眉,“她去小巷做什么?”
“定是发现有人跟踪她,她才会走入小巷,引君入瓮。”
即墨云立马道,“可曾确认是她?”
修竹点头,“姜姑娘样貌出众,周围小贩对她印象很是深刻。”
修竹根据周围小贩的话语,找到姜小鱼转道的小巷子,“她应该就是从这里便道的。”
要是之前,即墨云、刘荣可能还会遮遮掩掩,但眼下,楚穆尧已经知晓他们是姜小鱼的熟人,自是没有什么好遮掩。
两人仔细打量着小巷的每一块石砖,很快便发现有一块石砖上被利器刻了一条小鱼的形状,“就是这里。”
“她就是在这里被人掳走的。”
“你们如何确认?”看到石砖上的小鱼形状,楚穆尧确实也能知晓此画是姜小鱼所刻。
但是他却无法笃定,姜小鱼是在这里被人掳走。
一向瞧不惯楚穆尧行事的刘荣,这一次倒是好心的为楚穆尧解惑,“楚爷仔细瞧,难道您没发现这刻着的鱼是翻着白眼,肚皮上仰吗?”
刘荣不提,楚穆尧倒还未曾注意。
眼下再看,确实,那鱼长得和普通的鱼不一样,尤其是那双三角形的眼睛,瞧着倒是挺别出心裁。
“她这画功,有待加强。”
“二位可能从画中看出她被抓去何处?”
刘荣竖起五指,在那掐算着,“若我没有算错,她应该是往西南方向而去。”
“你确定?”
楚穆尧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刘荣竟真知道。
关键,刘荣这知道方向的方式,怎么瞧,怎么不靠谱。
刘荣哪会掐算,他视线落向即墨云处,见即墨云对他微微点头后,才继续忽悠着,“确定,就是西南方向!”
他见楚穆尧神色犹豫,心急不已,“楚爷,我怎会拿师姐的安危开玩笑。”
“您若担心师姐,跟着一起来便是。”
“你若不信我,大可自己去寻师姐。”
他心里巴不得楚穆尧别跟着他们一起。
“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楚穆尧的迟疑只是一瞬,很快便做了决定,“咱们还是一起去寻小鱼。”
“只盼她能撑到咱们寻到她时。”
而此刻,姜小鱼根本就没有为她的未来发愁。
她倒是希望幕后之人快快出现,好让她为青禾报仇。
“这是我自制的痒痒粉,除我以外,旁人皆不知解药。”
姜小鱼将她的痒痒粉拿出来,给了白露、秦三娘、翠柳,一人一份。
“如果待会咱们被分开了,有人胁迫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便将此粉洒在那人身上。”
“那些人只需触碰到一点点,全身便会奇痒无比。”
“届时,你们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来找你们。”
白露接过姜小鱼递来的药粉,“万一我们误触,岂不也会全身奇痒无比?”
“放心,我已经给你们服过解药了。”
“什么时候?”秦三娘诧异万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是能让察觉到,我还怎么出来混呢?”
“信我。”姜小鱼言笑晏晏,一点愁容都没有,“咱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白露五指蜷缩,紧紧的抓住掌心内的药粉,心中动容。
她是花魁,寻常姑娘见了她躲还来不及,又怎可能将保命的药粉给她?
而姜小鱼,至始至终,从未差别对待过她、秦三娘、翠柳。
这份保命的药粉,她明明可以只给秦三娘一人。
可姜小鱼却一视同仁的给了她们三人一人一份。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若是这次能够顺利脱险,她一定会好生报答这位姜姑娘。
“姜姑娘,你的朋友,会来找你吗?”
“当然!”姜小鱼很是自信的点头,“他们一定会来找我。”
“咱们只要撑到他们来,便一定没问题。”
秦三娘惴惴不安的看向满是自信的姜小鱼,“可是……”
“这群人敢在光天化日下掳人,想来背后肯定有人。”
“姜姐姐。”这么一会儿功夫,秦三娘对姜小鱼的称呼,已经从“姜姑娘”变成了“姜姐姐”,“我若是告诉他们,我爹爹乃泰银府首富,他们会放了我吗?”
“千万别!”
白露的视线落向秦三娘处,仔细打量着她的穿着打扮,发现秦三娘虽然抓着绸衣,但款式却不是今年最时兴的,身上带着的首饰,瞧着也有些年头。
“你应不是秦家嫡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