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相求楚穆尧。”
姜小鱼美眸微凝，视线牢牢的落在即墨云那张俊秀的脸上，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是！”即墨云不再躲避着姜小鱼的视线，“我不喜欢你相求楚穆尧。”
“我更不喜你与他接近。”
“师姐，只要一声令下，我与荣弟立马可以带你走。”
“你若觉得此举违背了你与楚穆尧的约定，我们可以给他赔偿，金子、稀世药材、古画、古籍，只要他想要，我们都能给。”
“唯独……”
“你同刘荣回去吧。”姜小鱼打断了即墨云的话，“我与楚穆尧之间的约定，本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管你、刘荣过去与我是何关系，都不该牵扯其中。”
“待约定的一年时间到后，我自会去药王谷寻你们二人。”
“若是一年后，你亦不想走呢？”
姜小鱼美瞳一愣，她倒是从未想过自己会不想走，“那我便派人去药王谷通知你们。”
“我不走。”即墨云眸色暗沉，低头拒绝，“我要留在你身边。”
他得守着她，不能再让她以身涉险。
姜小鱼右手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我记忆虽还未恢复，但心中却也能够感受到，与你、与刘荣之间的亲昵。”
“我相信，咱们三人定是旧识，关系匪浅，不然你们二人不可能一路从清陵陪我来到泰银府。”
“但我亦能感受到你们二人与楚穆尧之间的剑拔弩张。”
“我与楚穆尧的事情，不该牵扯你们。”
“此事你们必须听我的，尽快离开。”
她不想再夹在他们三人之间左右为难，天盛国是楚穆尧的地盘，他一向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向他们发难。
“你与刘荣乃人中龙凤，不该因为我困在楚穆尧身边，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即墨云，我是认真的。”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之前没有你们二人，我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好。”即墨云牙关紧咬，“我答应你。”
“待我布置好天盛国一干事宜，便立马带着荣弟离去。”
姜小鱼这才满意点头。
*
回府以前，她让即墨云带她去了一趟关押各府女眷的牢房。
她并没有特意去寻府台夫人，她只是在牢房内走了一圈，视线扫过那一张张透着恐慌、无助亦或是麻木、认命的脸。
“白露，若是你，会救她们吗？”
白露摇头，“姑娘，白露无力相救。”
“我本同他们一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因父亲获罪，被罚入贱籍。”
“楼中嬷嬷见我精通乐律，颇有傲骨，怕我一时想不开，才想着先让我当个清倌，而后寻个好买主，将我发卖。”
“罚入贱籍，尚有苟且之可能，但入军营……”
那便是无尽的深渊，唯有死才能得以解脱。
过往，唯有犯了株连九族大罪的罪臣女眷才会被充入军营。
白露没说她想救，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表达了她想救而又无能为力。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的气氛很是尴尬。
白露根本不敢往即墨云处多看一眼。
“姜姑、姜、姜夫人。”秦三娘已经府门口等候多时，在看到姜小鱼的身影后，暗暗松口气，今日终于不再是白走一趟。
“白露姑娘！”秦三娘眼透诧异，那夜被歹人掳去的女子全都安然归家，她以为白露应该也回归花楼，没想到竟还能在此遇见。
她是留在摄政王身边了吗？
“姜夫人？”姜小鱼满脑袋的问号，这是什么称呼？
秦三娘收起眼中诧异，不明所以的问着，“姜夫人乃是摄政王身边的宠妾，民女不唤您姜夫人，只怕与礼不合。”
“哦。”一个称呼罢了，姜小鱼并不是太在意。
但跟在姜小鱼身后的即墨云与白露，在听到秦三娘这话后，眉头都下意识的皱起来。
“秦姑娘，我家姑娘乃是摄政王贵客，当初王爷那般，也只是权宜之计，用来威吓诸位大人。”
“事关我家姑娘清誉，还请秦姑娘慎言。”
白露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待的，她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虽说摄政王在外人面前提及姑娘时都说姑娘是他身边最得宠的宠姬，但从未对外透露过姑娘姓名。
唯有那夜在水榭的四位大人以及她、秦三娘和翠柳才知晓，眼前的姜小鱼乃王爷口中这位宠姬。
摄政王待姑娘的好，她尽数看在眼内。
但……
一个男人若真心待一个姑娘好，就该以正妻之位，明媒正娶她。
摄政王若是真心待她家姑娘，便不可能随随便便用一个宠姬身份打发姑娘。
怎么说……回国都之后也得安排个侧妃吧？
这是白露心底的小九九，自是不能同旁人倒也。
反正在王爷没有下聘书前，她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她家姑娘名声的。
即墨云心中本是不喜白露撺掇着姜小鱼救人，可眼下看到她这般维护姜小鱼，满意点头。
“白露姑娘所言甚是。”即墨云这话可不单单是对着秦三娘说地，“药王谷虽只是江湖之地，但我谷女子从不为他人妾。”
“还请秦姑娘慎言。”
秦三娘本就是受家中指使，特意前来此地，攀附摄政王的，眼看这府邸门还未进，就要得罪摄政王身边的宠姬，心中纵使觉得委屈，也只能生生咽下。
“姜姐姐，是三娘一时口快，没有弄清楚情况，便胡乱开口，还请姐姐莫怪。”
秦三娘从翠柳手中接过食盒，“我担心姐姐身子，日日前来探望。”
“劳三娘挂心，我已无大碍。”
说完，便领着白露继续往府里走去。
秦三娘见状，眼中透疑，却没有多言其他，提脚跟上。
姜小鱼见状，轻笑一声。
白露压低嗓音，“姑娘，可需我将她打发走？”
“不用。”姜小鱼眉眼弯弯，“好歹患难与共一场，她既有所求，我定竭尽全力帮她一把。”
秦三娘生怕守在门口的侍卫又像之前那般拦她，一边走，一边喊着，“姜姐姐，你走慢些，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