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鱼随陈嬷嬷来到宫中,发现走的路并不是之前往栖凤殿而去的道路,黛眉微皱,暗中记路。
来到宣央殿,看到一袭盛装的即墨云、刘荣后,姜小鱼才暗暗松口气。
太后先发制人,熟昵的唤着,“小鱼,这两位乃南安国康王、荣王,此次随南安使团一同前来天盛。”
姜小鱼澄澈无垢的美眸内闪过一丝诧异。
她已然猜到即墨云、刘荣二人家世定然过人,许是南安皇室,但却从未想过,他们两个竟会是在南安国的王爷。
皇室成员与有封号的王爷相比,权势那不是差一星半点。
她仔细回忆着与他们二人相处的点滴,说实话,她真没瞧出来……
太后见她娇唇紧抿,并未开口说话,一时半会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继续往下说,“他们二人此次前来天盛,是为了接你回南安。”
“我记忆至今未曾恢复。”姜小鱼神情未变,语调没有任何起伏,让人分辨不出她此刻真实的情绪来,“敢问两位,是以何身份迎我回南安?”
“我是谁?”
即墨云、刘荣互视一眼,与姜小鱼自幼一起长大的他们很清楚,她这是发怒了。
刘荣认怂,身子往后默默退了一步。
即墨云黑瞳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轻叹一声,对着姜小鱼郑重作揖,“此前种种,皆是我等不是,还望大姐,莫要气恼。”
“我是谁!”
“南安长公主,上官瑾瑜。”
姜小鱼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情却没有一丝的轻松。
她甚至心中对这身份有着抵触,这是她自从认识即墨云以来,第一次在想,也许即墨云是在说谎。
“如何证明?”
她抬眸,定定的看着即墨云,“你们此前说我是神医谷传人,我信了;又说我是鬼医,我也信了;现在又说我是南安长公主,一再改口,让我如何相信?”
“神医谷传人,是你,南安长公主也是你。”
即墨云眸色坚定,“至于鬼医这个名号,是你们二人共用。”
“所以,江湖上关于鬼医的事情,众说纷纭,亦真亦假,让人无法分辨。”
姜小鱼沉默。
之前即墨云对于“鬼医”这个身份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她不完全是,她当时还很好奇。
“为何之前不与我道明这些?”
反而选在这时候?
姜小鱼心里其实觉得即墨云是不会骗她的。
可她短时间内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她下意识的排斥。
排斥着即墨云口中的真相。
“此前诸事皆是我的错。”即墨云态度诚恳,“有什么事,等离宫后,我细细同你道来。”
“大姐。”即墨云唤完,见姜小鱼面色不虞,转口又唤了一声,“小鱼,不管如何,你得随我们回南安。”
这是他们不惜暴露身份的缘由。
他们三人已经在天盛国耽搁太久。
他不能再看着姜小鱼插手天盛国朝政。
即墨云这才拿出解毒丸来,“这是你答应楚穆尧的事情。”
南安使团是护送这枚解毒丸来的,其他事情都是顺带的。
“你意如何?”
姜小鱼美眸诧异,拿出她刚刚制作出来的解毒丸,“我用你给的药材,做出了解毒丸。”
即墨云在短暂的错愕后,将他手中的解毒丸递给姜小鱼。
姜小鱼仔细辨认着两颗解毒丸,不管是从外表、气味还是手感来看,这两枚药丸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所以……
即墨云说地一切都是真的。
姜小鱼深吸一口气,将两枚解毒丸都呈给太后,语带自信,“太后,这两枚都是可解皇上身上毒药的解毒丸。”
“这枚是我今日午后,刚刚制成。”姜小鱼右手微微抬高。
“而这一枚是从南安送来的。”
“两枚解毒丸,都给你。”
太后接过解毒丸,难掩心中激动,“只要服下这枚解毒丸,睿儿体内的毒素便都能清除了?”
“皇上身体羸弱,我怕药效太过霸道,反而伤其根基。”姜小鱼提议着,“不如将药丸切割成小块,每日午膳过后,让皇上服用些许。”
“本宫替睿儿在此先行谢过姜姑娘。”
太后说这话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儿子,同样也是为了她弟弟,“姜姑娘,虽说眼下你已经制作出解毒丸来,但是睿儿体内的毒素还未清除干净。”
“旁人本宫是信不过的,还望姜姑娘能在皇宫暂住几日,待睿儿体内毒素彻底清除后,再行离宫,你意如何?”
“太后无需担心,这三日,我会留在宫中,以防意外。”
太后暗暗松口气。
三日。
也不知道自家弟弟能不能赶回来。
即墨云见状,主动开口,“太后,吾亦精通医术,与小鱼师出同门,不如这三日,吾等亦住在宫中,以防不时之需。”
“如此也好!”
对于太后而言,什么也没有她儿子去毒来得重要。
他们愿意留在宫中,她求之不得。
新帝年幼,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外,便只有先帝的几位妃子。
即墨云、刘荣虽说是南安使臣,却也是男子,太后思来想去,直接将他们安排进了楚穆尧偶尔留宿宫主办事的宫殿。
那宫殿在内门之外,平日里就是专门让留宿在宫中的臣子暂时歇息的。
不过为了不让人打扰楚穆尧。
太后便命人在这偏殿重新布局,给楚穆尧弄了个单独的小院。
即墨云、刘荣也不在意这些。
只要能守着姜小鱼,他们住哪都行。
姜小鱼的住处是太后问过姜小鱼本人的意思后安排的。
没安排别的地方,而是与即墨云、刘荣安排到了一处。
太后本是心有犹豫的,只是在姜小鱼问了一句“太后此前可知我的真实身份?”后,才咬牙同意她的提议。
“小鱼,不管你相信与否,本宫之前只知你乃江湖享有盛名的鬼医。”
“若非母亲以死相逼,本宫是想为你与阿尧赐婚的。”
“我信。”姜小鱼利落点头。
她眼含笑意,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以太后对摄政王的了解,您觉得,他之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