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却透着诉不尽的无奈与苦涩。
红梅眼中带着千帆过尽后的沧桑与透彻，“别光聊我的事了，说说你呢？”
“怎么成为摄政王的侍女了？”
“我不是摄政王的侍女。”白露认真解释，“我是姑娘的侍女。”
“这有何不同？”红梅满眸透疑，她不明白，以白露的容貌、琴艺，想要寻人替她赎身，并不难。
多少有钱公子哥排队候着。
为什么白露如此想不开，竟然要卖身为奴？
“外界传闻果然是真的，摄政王偏爱随行美姬，其他女子都入不了他眼。”
“自是有不同。”白露轻笑一声，“我从未想过要攀附摄政王。”
这段日子，她跟在姑娘身边，与摄政王多有接触，她深以为，若非姑娘阴差阳错的与她们一同被掳去，只怕她们死十八遍，摄政王也不会多瞧她们一眼。
“你们就在这屋内好生待着，明日回去同恒王交差即可。”白露忍不住地又特意叮嘱了红梅一遍，以她对红梅的了解，红梅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机会的人。
“王爷的性子，你们刚才也都瞧见了，若是真的惹怒王爷，谁也救不了你们。”
“我过来挺久了，先回姑娘身边伺候，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放心。”
*
“姜姑娘，王妃有请。”
红梅她们前脚刚走，恒王妃这边后脚就派身边的婢女前来相邀。
该来的终是要来，想躲也躲不掉。
“劳烦姑娘先回去同恒王妃禀一声，等王爷入睡后，妾身便前去拜见王妃。”
待恒王侍女离去后，姜小鱼才开口，“你说王妃喊我做什么？”
“按照常理，以我的身份，王妃根本不屑邀我一叙。”
“她想做什么？”
“只怕……”楚穆尧眼透讥讽，“想做什么的不是恒王妃，而是恒王。”
“恒王？”姜小鱼皱眉，想起宴席上恒王看她的眼神，心底忍不住的便泛恶心，“恒王府那几位王孙定有问题，你派人查查呗。”
“姜小鱼。”楚穆尧冷眸严肃，“认真办事，莫要节外生枝。”
“我这不就是在替你认真办事？”
姜小鱼无奈地很，“混淆皇室血脉可是死罪。”
“你手里多一些恒王的把柄，不好吗？”
恒王现在最大的优势便是子嗣众多，如果恒王的子嗣出现问题，那他对皇位的威胁不就更少了。
“你确定不是在公器私用？”楚穆尧心底的好奇心也被姜小鱼的执着给勾起了。
仔细算来，恒王的这几位王孙确实都是来了封地以后才出生，这么多年，恒王一直在封地，皇族中人确实从未同时见过恒王和他的儿子们。
没见过，自是瞧不出这其中端倪来。
楚穆尧的心思确实不如姜小鱼来的细腻，但在姜小鱼提醒后，他暗中观察，确实也觉得有些问题。
不过此事事关天盛皇室血脉，楚穆尧不愿再节外生枝。
“小鱼儿，莫要再执着此事，明白吗？”
听出楚穆尧话语内的警告意味，姜小鱼心底突然多出些许别样意味，挑眉，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每每她正觉得与楚穆尧关系更进一步时，他都会特意的竖起一面冷冷的冰墙，将她隔绝在外。
就好比此刻。
她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楚穆尧的疏离。
她以为，哪怕他们做不成真正的夫妻、伴侣，最起码能是朋友。
“我知道了。”
白露回来时，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气氛都不对了。
她下意识的抬头往站在屋外的修竹那瞧。
修竹目不斜视的守在门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白露。
“你回来的正好，走，陪我一起去见恒王妃。”
“修竹，你陪她们二人一起。”
修竹并不能进到王妃所在的院内，只能守在院子外面，“姜姑娘有事，大声唤属下。”
姜小鱼点头，这才领着白露往内走。
恒王妃早已等候多时，心中不满渐盛。
一个排不上族谱的姬妾，架子竟然这般大，视线落向远远走来的姜小鱼，眼底闪过一丝可惜，“果然是绝色，这等姿容，本宫瞧了，都满心欢喜。”
她心底那因姜小鱼摆架子，让她等的那点儿怨气，在看到姜小鱼那张比院中花朵还娇艳的俏脸时，瞬间烟消云散。
“可惜了。”
她却要亲手摧花。
恒王妃在心底暗暗对姜小鱼道了一句对不起。
若姜小鱼不是摄政王心尖尖上的人儿，恒王妃还硬不下心肠来帮恒王一起设计姜小鱼。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恒王妃要的，便是摄政王从此记恨上恒王，想尽办法的除掉恒王。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她再也不想和恒王这畜生绑在一条船上。
“妾身姜小鱼见过恒王妃。”
“姜妹妹，无须多礼。”恒王妃抬手示意姜小鱼起身，言语之间并无任何刁难，“本宫离京多年，未能在爹娘身前尽孝，实属不孝。”
“想着这一次，摄政王要押解犯人回国都，沿途定会安排士兵守卫，本宫便想着，能不能劳烦姜妹妹替我带些泰银府的特产归京，交予本宫母家。”
恒王妃见姜小鱼没有应声，笑着道，“姜妹妹许是不知，泰银府离京都城少说也有一个多月的脚程，这路上……闹匪患不提，时不时还会有流民骚扰。”
“若只有府兵护送，本宫怕路上出事。”
“你放心，不会给妹妹添麻烦，本宫的人就远远的跟着摄政王押解犯人的队伍，能互相有个照应就成。”
说完，恒王妃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木匣子放到姜小鱼面前，“这是本宫给姜妹妹的见面礼。”
“只需姜妹妹在摄政王耳边美言几句，此事若是不成，本宫也绝不会责怪妹妹半分。”
“如此……妾身便试试。”姜小鱼将手放在木匣上，眼中透着贪婪，她在努力的扮演着一个见财眼开的人，“这……便谢谢王妃厚爱。”
恒王妃点头轻笑，拿起桌上茶盏，“姜妹妹尝尝，这是本宫特意命人沏的梨花茶，清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