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云对崔鸣、崔珣两兄弟没什么好感。
眼下满城风言风语,再度将姜小鱼推到风口浪尖上。
“不用去管他们。”
“为什么?”刘荣不满,“大姐不都说了,是崔鸣派人将她掳走。”
“咱们兄弟二人落得今日这副模样,全拜崔家所赐。”
刘荣越说,心中火气越大,“怎能不管他们?”
“注定要死的人,管他们做什么。”
即墨云一句话,已经定下了崔家两兄弟的未来。
“大姐想留在天盛,第一个动手要对付的定是崔家。”
“清陵崔氏,天盛三大世家之首,最在意的便是他们的脸面。”即墨云递上一叠厚厚的资料,“这是咱们的人这些年收集的关于崔家的消息。”
刘荣接过即墨云递来的资料,大致扫过一遍,“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崔家经营的生意,能抢便抢,不能抢的就想尽办法抢。”即墨云根本不打算给崔家活路走,“半年!我要让清陵崔氏知道,姜小鱼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我要崔鸣跪在大姐面前,向她认错。”
“好!”刘荣这些彻底没意见了!
十日后,崔家两兄弟如期参加科考。
很快到了揭榜的日子,崔家两兄弟皆中贡士,可参加殿试。
一时之间,崔家两兄弟又成为国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是崔珣,在贡士之中,热度最高。
毕竟世人都爱才子佳人的话本子。
这崔珣在百姓眼中又是个能为了一名女子不惜以身犯险痴情种。
崔珣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之前的流言。
“大哥,到底是何人将我营救小鱼,受伤一事传出去的?”崔珣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定不可能是姜小鱼所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再搭理他,又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楚穆尧更加不可能这么做。
他为顾及小鱼声誉,定也不会这么做。
那会是谁?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们崔家人,就只有那对逃跑的夫妻刺客。
会是他们吗?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崔鸣开口宽慰,“你若非要搞清楚这些流言的源头,大可派人去查。”
“自己在这干想,不过是纯粹浪费时间。”
“你有这时间,不如多读几篇策论,待到殿试,好好发挥。”
崔珣能考中贡士,这件事确实也挺令崔鸣意外的。
在崔鸣眼中,自家二弟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平日里不是斗蛐蛐、观花赏鸟,便是寻尽各种理由,往外跑。
他从未想过崔鸣能中贡士。
他们崔家也从未有人想过此事。
现如今,他们兄弟二人都进入殿试,崔鸣心中忍不住在想,崔珣是不是有意同他相争?
若是崔珣殿试名次比他高,那么族中耆老还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他吗?
之前商定的事情,是不是都要推翻重来?
崔鸣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
突然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眼前的崔珣无比的陌生。
“大哥,你在想什么?”崔珣微微歪头,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在看榜回来这一路,崔珣都很兴奋。
别说是旁人没想到他能高中贡士,就连崔珣自己都没想到过,他能中!
就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所以答卷时心态轻松,想到什么便填什么,丝毫没有负担,这才超常发挥。
他以为大哥会高兴的。
旁人的心思、情绪,也许崔珣看不出来,但是他大哥的,崔珣却从不会看错。
他自幼便在崔鸣的光环下长大,不管是爹娘,还是族中长辈,都让他向大哥学习。
他努力过,但失败了。
因为他敏锐的捕捉到,大哥并不希望他学他。
大哥总是告诉他,他可以做任何他喜欢、想做的事情。
出任何事情都有大哥替他扛着。
这么多年,大哥一直都是像其说的那般照顾他。
“你、不高兴吗?”
“没有。”崔鸣矢口否认,“我只是在想,若是你我二人都能高中,在朝为官,族中事务该如何安排。”
“珣弟,后面的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
崔鸣抬手,轻轻拍了拍崔珣的肩膀,“你好生准备殿试,其他事情不用多想。”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回书房。”
崔珣望着崔鸣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崔明珠寻来,“珣哥哥,原来你在这!”
“我一顿好找!”
崔明珠左右瞧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崔鸣的踪影,满眼好奇,“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做什么?”
“赏花吗?”
“恩,赏花。”
“走,我请你去天香楼喝酒庆祝。”
“庆祝什么?”
崔明珠不明所以,“自是庆祝你高中贡士。”
“只是中了贡士,又不是高中状元,有何好庆祝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崔明珠是发自内心替崔珣高兴,“你能考中贡士,殿试不管发挥如何,都是为崔家添光!”
“珣哥哥,你以后要是当官,发达了,可得罩着我。”
“这话你怎不同大哥去讲?”
崔明珠只觉得今日崔珣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侧着脑袋,双眸透疑,“珣哥哥,你不高兴吗?”
“没有。”
“可我怎觉得你不高兴?”崔明珠性子直,藏不住话,但不代表她傻,“鸣哥哥是做大事的人,真要发达了,哪有时间顾得着我?”
“你若不想张扬,出门庆祝,咱们便在府中饮酒?”
“还是说……你想温书?”
崔珣轻叹一声,掩去心中情绪,“你替我给小鱼下个帖子,我想……见一见她。”
“什么?”崔明珠扭身就要走。
“明珠!”崔珣拽住她的手臂,“你就帮我这一回。”
“这姜小鱼到底有什么好?”崔明珠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明珠……”崔珣眼中满是乞求,“我想见她一面。”
他现在心中乱得很,谁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做,他只想见姜小鱼。
向她解释清楚,国都城流传的那些关于他和她的流言,不是他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