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
“没有如果。”
楚穆尧强势打断了姜小鱼要说出口的话。
“这世上若真有那么多如果，还让不让人活？”
“你若真在意此事，便替她揪出凶手。”
楚穆尧满是厌恶的扫向青禾的尸体。
早知道买个丫鬟会惹出这么些事情，还不如不买。
“你若再为此事忧心，那爷便直接命人将这丫头的尸体烧了，一了百了，省得你整日忧心忡忡。”
“别！”姜小鱼赶忙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摇头，“别烧。”
她都不用上前验尸，只远远的看一眼，便能想到青禾身前所受折磨。
她露在草席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满是青紫色的伤痕。
嘴角裂开了，似是被什么东西硬撑、开过，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掌印。
“畜生。”
姜小鱼的手紧紧抓住楚穆尧的手臂，“我一定寻到凶手，为她做主。”
青禾的下场，让姜小鱼就似在看镜中的自己。
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楚穆尧，如果她不会医术，不擅使毒，是不是如今躺在这儿的人便是她了？
只要一想到这儿，姜小鱼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楚穆尧扶着她外院子义庄门外走去，“眼下寻到尸体，便可去报官。”
“只是……”楚穆尧犹豫，“本王不便前往公堂，你一个人，可以吗？”
“楚老板无须担心，由我师兄弟二人相陪，定不会让人伤及姜姑娘一分一毫。”
楚穆尧这才缓缓抬手，抱拳行礼，“如此便麻烦即公子、刘公子。”
“你自己小心行事，本王便在府衙外的酒楼等你。”
旁人也许不认识他，但是银泰府的府台大人一定是认识他的。
楚穆尧眼下还不想暴露他的行踪与身份。
他手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一行人往府衙走，行至酒楼前，楚穆尧拽住姜小鱼的手，“报官也不急于一时，你奔波了一夜，定是累了。”
“吃些东西再去。”
“我不饿。”
楚穆尧很是无奈，轻叹一声，“就算你不吃，即公子、刘公子也要吃。”
姜小鱼这才应下，跟着他们往酒楼内走。
被遗忘的马爷张口想唤他们，却又担心引起他们的不悦，只能屁颠屁颠跟上去。
直到来到楼梯口，刘荣才转身，不满的瞪着他们，“你们跟来做什么？”
“刘爷。”马爷搓搓手，一脸讨好的神色，“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马爷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往楼梯上踏了一步，小声道，“解药！”
“我们三人的解药。”
“解药啊！”刘荣轻笑一声，“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背后使什么手段。”
“放心吧，此毒暂时还要不了你们的命。”
“十日后，去祥云客栈，寻我，我会给你们一些缓解疼痛的解药。”
刘荣轻轻地拍了拍马爷的肩膀，“待我等离开银泰府后，自会将解药给你。”
“什么？”马爷听后，欲哭无泪，“刘爷！小的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见识过你们手段后，也实不敢进行报复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刘荣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将他往门的方向推去，“少说废话，快滚。”
马爷现在是被刘荣他们治得什么脾气都没有。
一脸无奈的离开。
倒是那衙差甲，忍不住开口撺掇着，“马爷，您的另一位姐姐不是在恒王府吗？”
“我听说，每个王爷府里都有御赐的太医当值。”
“不如您去恒王府跑一趟，说不定……”
“啪。”马爷一个巴掌重重甩向衙差甲的脸上，“说不定什么？”
“恒王府是想去便能去的？”
“王爷若是问起老子为何中毒，老子该怎么回答？”
要是被恒王知道，他仗着府台姐夫的身份，在银泰府内鱼肉乡里，那他有九条命都不够看。
眼下反正死不了。
他算是瞧明白了，这群人是真的想为青禾讨个公道。
他要是能帮他们尽快查明青禾死因，抓住杀人凶手，说不定那小娘子一高兴，便会把解药给他们了。
毕竟，他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他就是想问他们讹点银子。
他们几个瞧着也不缺银子。
况且，刚才那姓即的同仵作一起在那验尸。
他偷偷听见了，那即墨云竟然是药王谷的人。
二姐去了恒王府也有些年数了，老是怀不上孩子。
要是这位药王谷的即大夫能去恒王府替他姐姐瞧上一瞧，那他往后在家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般想着，马爷便迫不及待起来。
他打发走衙差甲、乙后，立马去了府台大人府里，去寻他姐姐。
马爷的姐姐叫马丹丹，是府台大人的续弦娘子。
听完自家弟弟的话以后，整个人脸色瞬间变了，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青禾真的没了？”
“这事弟弟还能来蒙您不成？”马爷本名马俊杰，别人的脸色，他许是瞧不明白，但是自家姐姐的脸色，那他可是一瞧便明白，“二姐？你这是怎么了？”
马俊杰见他二姐脸色实在是差，立马挥手，将屋内的一干婢女给赶了出去。
确定屋内只剩他们姐弟二人后，才试探的问着，“难道青禾的死与姐姐有关？”
这不能够吗？
仵作不是说，青禾是被人虐死的吗？
而且青禾那模样，死前一定是伺候人了。
他姐也没那能耐啊。
“这事……你别管了！”
马丹丹脸色苍白，站起身，焦急的在屋内踱步，“你说，青禾的新买主，寻了青禾一夜，然后现在发现青禾的尸体，要报官府，对吗？”
“是。”马俊杰从未见过他二姐这般焦躁不安过，心忍不住的也跟着紧张起来，“二姐，到底有什么事，你同我说个清楚。”
“青禾那丫头，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家生子，平白无故的被人虐死，传出去，于咱们家的名声也不好。”
“他们几个要报官便报官呗。”
马俊杰很是努力的分析着，“依我说啊，还不如咱们让青禾爹娘直接去府衙呢。”
“不可！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