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楚甜甜盘坐在榻上,按照老怪师父新教的法门练功调息。
运行完一个大周天,她吐出一口浊气。
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咦?
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想了半天,她突然意识到,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听到统统的声音了。
统统怎么不见了?
“统统?”
楚甜甜在脑海里喊了喊。
半点回应都没有。
“统统,你在吗?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统统,但她早就将统统看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见系统还是没有理她,楚甜甜有些慌了,声音也急起来。
“统统?统统你在吗?在的话吱一声。”
脑海里只有一片沉寂。
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一阵微弱的 “呲……呲啦……” 的杂音。
“统统你怎么了?”
楚甜甜赶紧在心里说,“我告诉你哦,我今天当上皇太女啦!以后可以管很多很多事情,让更多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她兴奋地分享完,等待着系统像以前那样,会跳出来说,叮——恭喜宿主。
可是,没有。
又等了一会儿,杂音才再次响起,系统回应了,但声音断断续续的。
【宿……主……系统能量……即将耗尽……】
【你的……洗白值……已彻底达标……生命威胁……解除……核心使命……完成……】
【系统将进入……深度休眠……进行自我修复……】
“休眠?”
楚甜甜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统统,你是太累了吗?你什么时候会再醒过来?”
【当……宿主……登基为帝……统御四海……万民归心……之时……】
【届时……系统将……重启……】
【我……会亲眼……见证……你成为……一代明君……而非……暴君……女王……】
这句话说完,脑海里的杂音也彻底消失了。
楚甜甜怔怔地坐在那里,过了好久,才对着空荡荡的脑海,用带着一点点鼻音,小声认真地说:“嗯。”
“统统,你好好睡觉,好好充电。”
甜甜一定会争气的。
等甜甜长大,成为一个厉害的女帝,到时候等你醒来,恭喜甜甜!
……
楚甜甜被册封为皇太女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宁。
京城内外,百姓们自发地在门前挂起了写着“皇太女千岁”的灯笼。
街市上也是极热闹。
说书先生们将楚甜甜的事编成了故事,在各大茶馆里讲述。
很快,大宁便流传起“生女当如九公主”的谚语。
……
成为皇太女的第一天。
楚甜甜起了个大早,跟着父皇一同上朝。
金銮殿内。
皇上特意给楚甜甜增设了一个小玉座。
楚甜甜穿着小朝服,怀里揣着小青,稳步坐了上去。
她一双小脚悬在半空,轻轻晃荡。
一双大眼睛却毫无怯意,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
议事的鼓声刚歇,李御史便出列,手持玉笏。
“陛下!老臣以为,皇太女年仅三岁半,纵有救灾之功,实属难得。然则,朝堂政事错综复杂,农桑教化更关乎国本,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太女年幼,心性未定,学识未开,恐难担此重任啊!”
他扑通一声跪下,“老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收回成命!待皇太女及笄成年,通晓世事,再议参政不迟!”
他话音一落,身后立刻有好几位大臣齐刷刷出列附和:
“李御史所言极是,臣附议!”
“农桑乃国之根基,儿戏不得啊陛下!”
“还请陛下三思!”
显然,这是老臣们想给楚甜甜一个下马威,将她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
还没等皇帝开口,那玲珑玉座上就传来一声奶音。
“李大人,你说甜甜担不起重任?”
只见楚甜甜向前倾身,大眼睛直视着那位发难的老臣,小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那甜甜想问李大人几个问题。”
“您可知,咱们大宁今年推广的灵泉稻,亩产多少?”
“京城周边,如今有多少所学堂能让穷苦孩子读书?”
“江南的百姓在虫灾后补种的稻苗,还要多久才能收割?”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御史明显有些猝不及防。
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开玩笑,这些问题,他哪里答得上来?
他平日里高谈阔论,那说的都是些圣贤之道,祖宗礼法。
何曾真正在意过这些琐碎的民生。
“这……这……”
“李大人答不上来吗?”
楚甜甜摸了摸自己的小袖袋,从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
随即递给内侍,让内侍递给李御史。
“这是甜甜让账房姐姐整理的,李大人不妨看看。”
李大人接过,翻开一看。
上写:
灵泉稻亩产三石有余,远超普通稻米一倍!
京城周边新建蒙学堂共计一十二所,收纳学子逾千人!
江南补种稻苗预估丰收期为三十五日!=,百姓已熟练掌握驱虫药剂与诱虫灯用法,可保无虞!
桩桩件件,数据详实,时间明确。
楚甜甜这才从站起身,迈着小步子走到大殿中央。
“诸位大人!甜甜年纪是小,但甜甜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要比谁会背更多的圣贤书!”
“而是要实实在在地知道,天下的百姓要什么!他们不过是要一口安稳饭,要一条能读书明理的路!”
“甜甜做的每一件事,建学堂、治虫灾、推良稻,都是为了这个!让百姓有饭吃、有书读,这难道不比坐在朝堂上,空谈一百句圣贤道理,更有用吗?”
话落,众臣神色各异。
满殿寂静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说得好!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楚家的种,不愧是朕的孙女!”
只见太上皇一身常服,大步踏入殿内。
他径直走到御阶前,摸了摸楚甜甜的小脑袋,随后看向那群老臣,冷哼一声:
“听听!这才叫人话!句句都说在百姓的心坎上!比你们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纸上谈兵的酸腐老臣,强上一万倍!”
皇帝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是压不住的骄傲。
有女如此,父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