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稿天下之军乱民也,宜诛之。后谏日,不祥之民,天将诛之!”一脸怒容的大楚皇帝刘审言,在看到探子八百里加急密保之时,也忍不住一改往日颓势,挥袖瞪目!
若是刘审言这话说在十年以前,或许还有些分量,即便不能将那人诛杀,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利益,只可惜如今起义军大势所趋,以形成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就算如今真要将他绳之于法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做得到的。
“王,如今连一向忠于朝廷的富贾蒋剑都离大楚而去,难道你还不醒悟吗!?”大殿之下,老臣皇甫元明再度冒死相谏。
“哼,这个蒋剑好大的胆子!当年其兄归顺叛军之时,本王就该诛他九族,只不过本王看在他每年向朝廷所纳税款的份上,就没将他一家人正法,如今可好,竟敢直接造反!”大楚天子双眉深锁,终于在这个紧要关头发怒了一次。
只是殿下群臣无人不心知肚明,这皇帝不过是在怒那江南富贾蒋剑再也不能想朝廷缴纳税款而已,要知道,让这贪财,兴土木的皇帝所在意的,不过是那再也得不到的银子,那足足占据朝廷半个国库的黄金白银!
“如今,我等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若是这蒋剑真的将全部财力相助叛军,大楚危已!”皇甫元明又是深深一鞠,老泪纵横。
刘审言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天空,不知所以。
江南豪庭三千亩,玉鸾金宵,皓石白玉。金珏朱呖,弃掷逦迤!
真可谓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蜂房水涡,孰不知几千万座。”
琉璃金瓦之下,鼎铛玉石所制的摇椅之上,一人大腹便便,体态雍实,满身金玉配饰,可谓真是腰缠万贯。
“嘿嘿,大哥,还得多亏你的财力,才能让我军粮草充备。”那人身后,站着个身着甲胃的魁梧汉子,正是起义军首领张决麾下第一猛将,蒋碣。
“哼,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万不可能将这十万黄金拱手赠与那张决!”蒋剑微闭着双眼,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那从西洋托运而来的古怪纸卷。
“嘿嘿,大哥,反正这朝廷也快完蛋了,就当你提前为后魏做出贡献了,说不准,以后张大哥还能封你个爵爷当当。”蒋碣一脸络腮大胡,笑起来也是没脸没皮,讨好的为蒋剑揉着肩膀。
“哼,怎么,这张决连国号都取好了?难不成,他还真想自立为王不成?”蒋剑冷哼一声,喝退了身旁丫鬟,说道。
“呃,这不过是大势所趋。”蒋碣自知说漏了嘴,笑语相对,“这刘审言昏庸无能,百姓也苦不堪言,这天下,早就该换个主子了。”
蒋剑起身问道:“你这意思,那张决就一定能励精图治?”
蒋碣一愣,说道:“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我跟随张大哥这么长时间,他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虽比不上那大唐时代的李世民,却也是相差不多,至少,张大哥就很是慧眼识英雄!下属的意见他也听得进去。”
蒋剑双眉一皱,并没有被蒋碣的这一番夸赞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反倒是对这个张决充满了好奇。
“那张决,应该是该你一起来了吧。”蒋剑问道。
蒋碣讪讪一笑,说道:“嘿嘿,大哥果然火眼金睛,张大哥特地从前线赶过来,就是为了对您表示感谢。”
蒋剑说道:“走,琅琊台!”
豪庭正中,有十顷圆台,白玉琅琊雕砌,光泽顺滑,倒映出那青雀白灏屋檐,踏上其中,宛如仙境。
琅琊台四周,停摆着数量以玉做轮,以金做车的马车,栓有青骢宝马数十匹,马鞍流苏金缕,在如龙子舞幡的四角下,驻足停留。
张决和军师纪稹子初一踏如琅琊台,便被这恢宏气势所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本就让这千亩豪庭恍花了双眼的二人,再次被这足以媲美天上仙境的琅琊圣台所震撼了。
虽然二人心中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之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折服了,起先军中无人相信蒋碣所描述的画面,都以为蒋碣不过是在吹牛皮而已,但今日一见,张决心中顿时有一种弃戎从商的冲动。
张决知道蒋剑富可敌国,但却不知道蒋剑竟能如此富有。
许久张决才平复了心中的激动,看向对面坐在金车中蒋剑,就像是那种朝见天帝的感觉,让他这统兵数十万的首领都忍不住一颤。
“在下起义军首领张决,早就耳闻江南富贾蒋剑蒋员外的大名,今日所见,果真不同寻常之人。”张决不亏是数十万人的领袖,即使在如此有气势的场面,也不失仪态。
“老夫也曾听说过张统领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蒋剑说道,只不过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张决,一副极不在乎的样子。
“哈哈,早就听闻蒋员外乃江南首富,我看不然,像蒋员外这般腰缠万贯岂是江南一地所能容纳的,我看就算普天之下所有人加起来的财富,也不过蒋员外的九牛一毛而已。”张决察觉到蒋剑的不屑,但并没有在意,只是正声说道。
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别人说他有钱,蒋剑也不例外,虽然他对这个敢于揭竿而起的汉子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就凭他这份气派,蒋剑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蒋剑从商数十年,眼光之毒辣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张决的一言一行他自然看在眼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张决的心思,只不过本着试探的心思想要看看这张决到底有多少本事,若真是能成大事之人,给与一丝牛毛也不是不可以。倘若在这恢宏琅琊台中迷失自我,那蒋剑也没必要在为他贡献一分一毫。
蒋剑的眼光再次放在张决身上,不像之前的一扫而过,而是仔细的看了一眼。
虎步熊腰,铿锵有力,虽被这奢华气势所震惊,但身形丝毫未乱,双脚站定,稳如泰山,双目神采,炯而有力!
蒋剑微微一笑,说道:“看来吾弟的眼光,终于对了一次。”
蒋剑从金车中站起,接着说道:“老夫本还在想何时让你还我这十万黄金,不过既然是为了吾弟,我也就不那么小气了,就当是我送于贵军,除此之外,今日我蒋剑再拨白银一百万两,犒赏三军!若真能拿下大楚王朝,我蒋剑再赠绸缎十万匹,黄金一千万两!你意下如何?陛下?”
张决双眼一凝,直视蒋剑,二人极有默契的于嘴角扯出一抹弧度,“那就先谢过蒋护国了!”
天下尚未定论,二人君臣相称,蒋剑出手阔绰,动辄数百万,张决不甘示弱,以后魏大护国之位册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金银之力,使鬼神叩降!
十日之后,告示天下,全军欢腾,大楚,肝胆颤裂!
月后,起义军整顿军务,张决于凉州建立王朝,国号后魏。
同一日,齐侠三人东行之路,踏入凉州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