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那个贱人的命运就不一样了,她会直接被皇上当面一纸休书取消了婚姻,废为庶人,我看她平时心气儿挺高的,要是真的被九王府上赶了出来,弄不好会一条白绫上吊自寻短见呢。”
林婉瑶听了,觉得妹妹说的话不无道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她看着墙上倒映出的波光粼影,一想到大姐,还不知道三王爷会不会对她做出了苟且之事,嘴角向上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恶毒的笑意。
林婉菱从林婉瑶的房间出来了之后,她大口的深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她终于知道原来白天二姐是跟三王爷在一起,一想到大姐,不对,那个贱人,不就仗着是嫡女的身份,还抢走了二姐心中所爱,实在是可恶可恨!
突然她心生一计,在想着如果能让父亲看到大姐跟三王爷处在了一起,心中会作出如何感想呢,明天真的可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想着想着,林婉菱步伐轻快的朝着宰相的房间方向走去,宰相所住的房间离这里并不是很远,绕过一条蜿蜒曲折的石头小路,还得穿过花园。
小路两边种了许多棵香樟树,这些树都长的高大粗壮,还能形成树阴,要是夏天在这里经过,就不会受到毒辣的烈日照射,反倒是有一片片清凉。
宰相刚从书房回到房间,身心俱疲,他揉了揉额头,皇上的身体愈发变的虚弱了,眼下的许多奏折都是他在一边辅佐着批阅,好多都是各地呈上来的无关紧要的小事,连小偷小摸的事情都掺入其中,让他感到苦不堪言。
另一边,林婉瑶见林婉菱走了之后,把小翠给召了回来,见她脸上仍是红肿的样子,有点心疼的将准备好的云南白药,递给了她。
“还疼不?拿去自己敷在脸上,很快就能消肿。”
小翠接过云南白药,眼含泪光,心里在想,虽然跟着主子那么多年,主子有时会有些气焰嚣张,但她毕竟是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人,对自己这个下人还是会有点怜悯之心的。
“谢谢主子赐药。”
林婉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跟着我好几年了,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好好替我办事,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想待在房间里静静。”
待小翠走了之后,林婉瑶一头扑在了床上,小声的抽泣起来,她的玉手死死的抓着被子的一角,咬着下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这段时间以来,她觉得跟林婉菱的关系是越来越疏远了,她知道林婉菱也在打着九王爷的主意,想要抢先一步成为九王妃,她知道林婉菱的心,早就没把她当成二姐了,而是个跟她抢着一块肥肉的对手。
赫瑾宸这个人林婉瑶她是势在必得的,除了九王妃,她还想要做未来的皇后娘娘,成为后宫里真正的女主人,她想要摆脱庶女的影子。
林婉菱无不得意的哼起小曲,在石子路上一路欣赏着宜人的夜景,皎洁的月光撒在了她俊俏的小脸上,她在想着,要是三王爷今晚强占了大姐,那么假以时日,离她成为九王妃的日子不多了。
既然赫瑾琉,十王爷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何必再继续冷脸贴着热屁股呢?林婉菱摸了摸小脸,她正处于豆蔻的年华,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水灵灵的,真叫人见人爱,我见犹怜。
林婉菱一见父亲房间的烛火还亮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房前,见到有人守在门前。
下人一见是三小姐,诚惶诚恐的弯腰说道:“这么晚了,三小姐来了,宰相大人还没休息,奴才去通报一声吧。”
林婉菱点了点头,很是闲情逸致的站在那等着。
林宰相正由奴婢服侍脱衣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宰相大人,三小姐在门外,要求见大人,你看奴才我是不是让她进来?”
他一听是林婉菱,他的三女儿,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这么晚了找他,眉头皱了皱,还是穿好了衣服,随着下人出了门。
“林婉菱,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跟父亲说吗?”
话一说完,林宰相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困意使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林婉菱见此情景,走上前挽着林宰相的胳膊一边撒娇道:“父亲,女儿真的有事?想要跟父亲好好说一说。”
林宰相有点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胳膊,满面怒容的说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看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回去休息,有事儿明天再商议。”
“父亲,我说的事情是真的非常重要。”
林宰相停住了脚步,偏过头说了句:“为父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不多,你还是长话短说,我可没时间听你继续在这磨蹭着。”
林婉菱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不急,我要跟父亲说的是,是跟三王爷有关的事情,保准父亲会对此感兴趣的。”
她心里在想,父亲果然还是会听她自己的,现在眼下就是需要父亲配合着,让父亲带着一帮人等去梨花寺看着好戏的表演。
林婉瑶趴在床上,哭累了就想着刚才林婉菱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这还是以前姐姐长姐姐短叫着的女孩子吗?这几天里整整是变成了另外的人一样,变的如此可怕,如此的有心机,要是再不采取行动的话,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一切,恐怕会成为一堆幻灭的泡沫。
“不,不要,我千万不要让林婉菱得逞,赫瑾宸只能是属于本小姐的,谁都抢不走。”
林婉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定定的望着窗外,突然发出了一阵阵狂笑,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恐怖。
她笑着,又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一如疯疯癫癫的老妇人,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傻了,她看破了林婉菱隐藏起来的心思,这世上哪有什么亲情,都是假的,只有权势和银子才是真的。
第178章 商议
林宰相一听到三王爷这三个字,便来了兴致,瞌睡虫也一下子跑到爪哇岛上去了,他一直想要巴结九王爷,也是他的女婿,如今九王爷变成了傻子了,他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放在三王爷身上了。
赫瑾睿这个人心思看起来深不可测,不好揣摩,林宰相知道,三王爷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最近几年他屡建战功,皇上龙颜大悦,把禁卫军总头领的职务赏给了他,他的势力一天天变的壮大起来,深受皇上赏识和器重,是下一个储君的优秀人选,与之抗衡的是九王爷赫瑾宸,赫瑾宸看起来高冷的不好接近,不太好说话。
在林沐沐嫁入九王爷府之前,林宰相曾多次差人,甚至亲自登门到府上,送来的银子和珍宝都被他当众毫不客气的退了出去,换作是三王爷,赫瑾睿只是收下了,却经常装聋作哑的,对林宰相的请求置之不理,气的林宰相无可奈何,无法拿他怎样,只好吃哑巴亏。
听太医院的传言,九王爷的病恐怕是无法治好了,为了治九王爷的怪病,皇上多次让人去民间重金寻找医术高人,请了好几个都个个摇头叹息着,说是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个病,没有把握能治好。
看来九王爷的病是治不好了,至于嫁出去的大女儿林沐沐,自从她的母亲生了重病归西之后,林宰相听信了二夫人的话,认为她克死了母亲,对她始终是不冷不热的。
“父亲,我有办法可以让三王爷能跟你交好。”
林宰相见三女儿十分胸有成竹的样子,将信将疑的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办法?”
话一说出口,心中纳闷的很,看林婉菱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看来她应该知道了什么,最近在朝上也没见到三王爷的身影,有人说三王爷身体抱恙在王府里休养中。
“父亲,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多带些人过来就知道了。”
林婉瑶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她似乎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心要变狠一些,只是怪自己显得过于单纯,妹妹林婉菱怎么可能一直都不会改变呢。
她慢慢的走出了门,月光撒在了她的身上,看起来十分的清冷,孤独。她随手把头上的簪子给取了下来,任凭一头秀发垂在了肩上。
她曾经以为,只要多花些心思,九王爷会关注到自己,可不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她的大姐,论长相,论才华,她哪一点比大姐差了,都说宰相府上的二小姐林婉瑶精通女红,有一双灵巧的小手,还会弹的一手古琴。
可是林沐沐呢,她啥都不会,头脑简单,只是天生拥有一副让男人见了都神魂颠倒的面孔,她和林婉菱恐怕会注定输给了林沐沐。
林婉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花草树木被一团黑影给深深笼罩着,形如鬼魅,看起来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林宰相坐在椅子上,他品着一口热茶,茶叶是今年的新茶,碧螺春,从杭州西湖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贡品,是皇上赏赐给他的。
“你接着往下说。”
林婉菱见对方来了兴趣,心里想着,父亲他一直想讨好巴结三王爷,就是他知道三王爷有王者的风范,早晚会坐上皇上,怕自己的官位到时不保,宰相这个位子底下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着,生怕哪一天会将他顶替下去。
林宰相想着,或许三女儿林婉菱真的能帮的上他,他只想能保住宰相的位子,能平安无恙的坐下去,他才只有四十来岁,头发还没到变成花白的时候。
林婉菱不紧不慢的说道:“父亲,你明天得要配合我下,帮我个忙,父亲你应该知道三王爷素来好色,这不是看上了我大姐吗?一直想要将她从九王爷身边抢过来,要是父亲明天见到了三王爷和大姐在一起,得要好好劝说大姐跟了三王爷,父亲你只要遂了三王爷的愿,还怕以后没有升官发财,青云直上的好机会吗?”
“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梨花寺。”
“梨花寺……”林宰相听了这个名字,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他知道皇上一向信仰佛教,曾大费周章的兴建寺庙,周边的寺院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终年香火旺盛,信男善女都前来上香许愿,听说有几家寺院许愿特别灵,其中有一家叫梨花寺的。
梨花寺,寺如其名,就是整座寺院被一片百年梨树重重包围着,梨树的主干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一到花期,梨树林里仿佛一夜之间下了场大雪一样。
林婉菱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听说大姐和三王爷今天就留在了梨花寺,想想现在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仔细想想还能发生什么呢?”
林宰相一听,觉得林婉菱越说越有些道理,不禁暗暗在心里赞叹着,如今他的婉儿也逐渐长大了,变的跟以前大不一样,虽然不像二姐喜欢任性,总是胡作非为,没有脑子,可是老三就不同了,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一番的见解。
“不错不错,接着说下去。”
林婉菱听到父亲在对自己赞不绝口,心里特别高兴,在想着这么多年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了。
她脑子里浮现出三王爷行苟且之事的画面,脸上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在想着要是能成为九王妃。
林婉瑶在外面吹了些冷风,头脑清醒了不少,她觉得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别人耍弄,更何况今天受到了林婉菱的言语威胁,她决心要让自己变的强大起来,好在身后有三王爷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她不可以让任何人抢走自己的一切。
想着想着,林婉菱感觉到有些困意,便回去就寝了。
而林宰相红光满面,像喝了鸡血一样兴奋,似乎是找到了能巴结三王爷的路子了,一旦皇上驾崩,他照旧还是宰相,还要做高高在上的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