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果然明事理,不过我也不是缺那些银子的。该我的给我就行,只是受伤的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明白昭和并不是客套,面上笑容多了些,招手就让龟公把钱取来。
画眉也早就来到昭和身边,妥帖的把钱收好。
“我们这儿的手段,不会让他好过的。”
姜潮已被压在老鸨和昭和二人面前跪着,头也被压得低低的。
“那我就放心了。”
姜潮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胸膛处滑出一个小小的银质长命锁。
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昭和’。
昭和眉眼低垂,抓住帕子的手一紧,面纱下轻轻笑了起来。
“我倒是忘了,我身上的首饰可都在这个小贼身上呢。”
“这可不能忘了,让您丫鬟取走吧。”
老鸨没有让龟公动手,多了一样少了一样都是说不清的。
画眉看了公主一眼,公主朝她一点头,她才动身上手去搜。
龟公把姜潮按住,画眉十分顺利的就从他怀里把东西都拿了出来。看见他胸口处的长命锁,又想起公主刚才那莫名的暗示。她的手顿了顿,还是也拿走了。
姜潮顿时大声叫嚷起来:“这是我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
这东西确实不是昭和的,但也绝不是姜潮的。
而是属于原身厉昭和。
昭和猜测这是原来在地砖下面的珍宝之一。
就是不知道姜潮为什么没卖出去。
“这……您看……”
刚才丫鬟搜出了那么多,姜潮审时度势,屁都没敢吭。而现在拿走了那一个长命锁,就表现的这么激烈,难免让人怀疑这东西确实是他的。
“画眉,把这锁上的字让‘妈妈’看看。”
画眉依言递上去让老鸨看了一看,昭和也把手帕在老鸨面前晃了一晃。
右下角处一个“和”字闪过。
跟长命锁上的‘昭和’不谋而合。
**再没有疑虑,让龟公拿汗巾塞住姜潮的嘴,直把姜潮塞的翻白眼。
“姑娘慢走。”
重新出了这热热闹闹的南风馆,天已完全大黑了。
车夫依旧在角落里恭恭敬敬的等着,画眉又仔细的把昭和扶上了马车。
昭和依旧在车帘内淡淡的说,“你也上来吧。”
画眉却敏锐地品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昭和耷拉着眼皮,显出有几分困倦的模样。
“你觉得那不是我的东西?”
问的人平平淡淡,回答的人却心惊胆战。
“不……那是……公主的东西,出门时便带着的。”
画眉越说越流利。
怎么能不是呢?
长命锁上写的正是昭和的闺名啊。
可画眉记忆力很好,出门前,她不记得公主身上有这个长命锁。
那这个长命锁,就是之前就在那个小倌身上的。
一国公主的私物,被南风馆的小倌藏于胸膛,想也知道说出去是多大的丑闻。
所以她只能是公主出门时就带的。
“你必须比月桂更聪明,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啊。”
昭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像一只困倦的波斯猫。
画眉明白这叹息的意味,月桂可以不聪明,可以没眼色,但是她不可以。
即使马车空间并不大,她也艰难的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奴婢知道。”
昭和不咸不淡的继续盯着她看,眸光却不停闪烁着,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她开口了。
“目前来看,你比月桂聪明,起来吧。”
画眉已经吓的脑中一片空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被马车顶狠狠地磕了一下头,她才清醒过来,她浑不在意头上的剧痛。
“谢公主,谢公主。”
谢的是什么,双方都心知肚明。
刚才拿长命锁时,画眉的反应不太对劲,老鸨才会舍得老脸开口询问。
不过画眉确实还算聪明,旁的丫鬟也比不过她,短时间内昭和不打算换人了。
只是要适当吓一吓她,免得她得意忘形。
长街上再无行人,只有一架公主府的马车孤零零的走着。偶尔碰上宵禁的禁卫军,禁卫军也只做不见。
上一个敢招惹这位公主的,哪怕是一品大员,现在也没上朝呢。
一路畅行无阻,画眉心中却是数着时间盼到了公主府。
月桂一早等着了,“公主,公主,你们到底去哪儿玩儿了?”
画眉先从马车上下来,还没扶到昭和就脚步一晃。
月桂连忙手上不停,小心的扶昭和下来,把画眉挤的远了一些。
昭和只当做看不见。
“确实玩的挺尽兴的,现在身上困乏的很,你去问画眉吧。”
说着朝画眉看了一眼,画眉明白,这是警告她别乱说。
月桂不敢再闹公主了,却也不去问画眉。
画眉来公主身边之前,她可是唯一的大丫环呢。这才来了不过一天还不到,公主出去玩就不带她了。
“那您先睡觉。”
“给画眉讲讲我的习惯吧。”
这些习惯就是类似于不让守夜之类的。
公主亲自吩咐,月桂还是凑近画眉了。
昭和换上寢衣躺在黄花梨木大床上,端详着手里被画眉洗干净的长生锁。
这长生所不过小孩儿巴掌大,看起来十分小巧,样式也精美。
这一看之下,她才明白姜潮为什么没有把它也卖了。
这只是镀了一层像银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姜潮留着可能就是想某一天能骗着谁,也有可能是听说她没死,如今还被加封为荣敏公主。
想靠着这个旧物,在她面前博几分情分。
她轻轻敲了长生锁一下,里面是空心儿的。
她站起来拿着长生锁,直接放到烛焰上。明黄的烛焰静静燃烧,而长生锁没有一点变黑的痕迹。
果然不是银。
她把蜡烛一下子吹灭,等了几息拿起了长生锁。
她又发现了不对劲,这上面的温度一直没有变过,还是凉丝丝的。
这到底是哪种金属?
算了算了,不想了。
说不定打开之后里面就四个字儿。
——“母亲爱你。”
爱的是厉昭和又不是她,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想归这么想,毕竟是原身的遗物,她还是找了个红绳挂在脖上,贴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