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掀开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
昭和趴在榻上,头也懒得转,只淡淡的问他,没有寻常良家妇女遇到这种事的惊慌,实在是因为都白羽这脑子不会装什么黄色废料。
“给你上药啊。”
都白羽的反应更是淡定,倒衬的昭和大惊小怪。他手上动作也不停,很快修长的手指摸到了昭和腰间衣带的结。耐人寻味的娴熟一扯,轻轻松松的就解开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昭和很怀疑他在别人身上练过很多遍。那些贵族们一般更衣都是让别人来,偏他这么会解人衣带,说没有点儿什么情况,谁信啊。
“用不着你,府上那么多人又不是养着吃闲饭的。”
昭和疼的动也不想动,后背上的密密麻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长久的疼痛使身体抗拒而产生了麻木,加之她又看不见自己背后伤的有多厉害。
竟产生了一点点困意。
没有外人时,昭和向来很懒,她更喜欢把什么事情往后放一放,再放一放。比如此时的她就打算靠着那一点点困意,先睡着了,扛住了再说,伤口延后再处理。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会加重伤势。但是有系统在,这样的伤还不足以让她死亡。
然而不管是什么时候处理,都轮不到都白羽亲自来。他那养尊处优的手,见过血是真的,用来给她处理伤口,真不会忍不住把瓷片往肉下再摁摁?
“他们怎么会有我精通?”
“噗……”
都白羽这话说的平淡,还挺认真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话。昭和莫名觉得他有点小得意,还有点儿小炫耀。尽管不合时宜,身上还疼着,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也太像小孩子了叭。
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他最厉害。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总不会有大夫精通吧。”
“为什么不会?巫术是楚国国术,你不知道?”
可能是刚才的印象使然,昭和总觉得他还在炫耀,尤其是那句‘你不知道?’,尤其是精髓。
她忍住了没有笑。
楚国国术她当然知道,自古巫医不分家。在蒙昧的上古时期,这两者似乎确实有些神异在。也因为楚国巫术立国,皇室中人接受教导时也常常学习一些医术,楚国的医疗水平比魏国的也要高上一些。
都白羽可能学的更深了些,凭他那出神入化的下毒功能,神秘莫测的下药手段,昭和对他的水平还是很信服的。
可是撇去这些不谈,她今天本来是打算跟都白羽说的再清楚些的,虽然话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一直没出口,但是现在这样藕断丝连,欲擒故纵也不是回事儿啊。
那她还怎么好意思撇清关系?
“这……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所以你可以先走了。
昭和说的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都白羽这种情商也能听懂。
室内淡淡的沉木香悄无声息浮动,暗暗的缠绕在两人身上,氤氲出独特的气息,让昭和也得以清晰的嗅到。昭和很少点香,这沉木香只有一种来源——都白羽身上。
刚才的话昭和说的一直漫不经心,到了这一句,才稍稍正色。衣带上那只手不出所料的顿住,昭和悄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都白羽的神情。
会难过?亦或者不解?还是委屈?
观察到了她才发现,他的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
“那对不住了,我让你的婢女不要去叫大夫。”
所以只能放着他来。
昭和都要笑了。
这画眉月桂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了?她这一看之下才发现那两个丫头把药也给都白羽送过来了,然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
全程没叫她发现,倒是挺都白羽指挥了。
行吧,那只能任由都白羽操作了。
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昭和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紧张。都白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这样亲密的接触之下,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是比这些羞赫更加磅礴的,是猛然增长的睡意。
该不会都白羽比她还紧张,一紧张就给她下药,一紧张就给她下药,这是什么诡异的毛病?
不管她内心怎样吐槽,眼皮不自觉的一点点沉重了起来,眼前的世界时昏时暗。
都白宇静静看着掌下的身体。
淡粉色的衣物堆叠在身下,像某种不知名的花营造出来的梦境,如梦似幻。他动手褪去的地方并不多,只着重了受伤的背部。
对待伤口时从未有过的小心姿态,让他仅仅褪去衣物之后就额头浮现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伤的有些重。
背上伤口称的上一片狼藉,他褪去衣物够快,这才使得衣物与后背上的伤口没有粘连到一起。
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暂且不提,几处长而细的伤口藏了些碎片,卡在柔嫩的肌理里。后背上的肩甲骨像蝴蝶一样展翅欲飞,跃跃欲试。
这是极为纤美的女性骨架。
他的眼中蕴含着风暴。
这么多的伤口。
这么严厉的伤势。
有些人是真的活够了,楚国还不够他操作,暗杀都杀到魏国来了,也不怕步伐太大扯到蛋。
又或者故意趁他不在,这才搞事情?
可惜呀——
他是不在了,魏国内那个老女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撞到她的枪口上,龙也要扒一层鳞片下来才行。
他想收拾这几个人,还得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过几天恐怕就只剩下渣渣了,那还怎么给昭和出气?
都白羽尽量平稳自己的心跳,动作小心而细致的处理那些伤口。哪怕昭和瞌睡的不甚清醒,他的眼神也礼貌的没有飘到……
肚兜之下。
月白色海棠肚兜护住所有不该看的,是女儿家最后一道防线。从脖颈后穿过的一根月白色细绳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结,从腰后穿过的细绳也是一样。
他用极轻的力气把所有的碎片挑出来,又把一个个伤口细致的包上,昭和背上瞬间被白布缠满。
这一切费时又费力,但他甘之如饴。
这是他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