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本来暗自兴奋的百离都要离去了，结果黎阳忽然一句话，却让他有些迟疑了。
“无妨，有什么便说什么，我没有要治你罪的意思。”
“单纯地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看到对方有些犹豫，黎阳又轻声安抚了一句。
黎阳的确很好奇，这些可都是影楼的精英刺客，虽然不至于人人都是入流武者，也绝非普通武者可比。
否则，何至于，在黎阳一方火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死了四百多人？
面对这些人，就算是锦衣卫，也不敢保证，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
可百离却做到了，黎阳如何不好奇？
“王爷，卑职当初在临安府内，训练之余，偶见学童中有个小子总是受人排挤。”
“卑职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便出言训斥了其他学童一番，算是为他撑腰。”
“后来，那个小子便告诉了我一个秘法，还给了我一个药包。”
“他让我采荨麻，榨汁浸泡药包，然后涂抹匕首，只要割人一刀，便奇痒难耐、刺痛难忍。”
“于是......卑职便做了！”
“今夜是第一次用！”
百离跪在地上，垂首告知，语气里充满了忐忑。
“学童？”
“他叫什么名字？”
黎阳闻言有些好奇，出声问道。
“杞......九！”
迟疑了片刻，百离终究是把对方的名字告诉了黎阳。
“杞九！？”
“杞九！？”
百离此言一出，黎阳和孚嘉均是一惊。
“王爷，卑职无意隐瞒。”
“那杞九也绝非心性恶劣之人。”
“求王爷饶他一命！”
听闻黎阳和孚嘉的惊呼，百离不由心头一颤，急忙抬眸望着黎阳，恳求道。
“起来吧！”
“本王何时说要治他的罪了？”
黎阳收敛情绪，轻轻一笑，伸手将百离扶起，“放心吧！”
“本王不会处罚他，他若真的心性浩然，本王说不定还会培养他！”
“你记住，无论任何手段，没有好坏之分。”
“只是用它的人，有善恶之别罢了！”
“没什么的！”
“去忙吧！”
黎阳对着百离回了几句，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百离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对着黎阳认真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了下去。
“杞九这小子，怎么竟一肚子这种折磨人的手段？”
百离离开后，孚嘉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了黎阳。
杞九，她当然记得！
她当初第一个分银子的小乞丐，就是杞九。
杞九也是那个被黎阳在胡同逮住，给影楼通风报信的小乞丐。
“或许，这个杞九很不简单啊！”
“你是否还记得，畴离祉大叔曾说过，他到临安府，就是为了要找一个人？”
黎阳回想起小乞丐，不由得有些不一样的看法，转眸望着孚嘉，轻声问了一句。
其实他本来没有太在意这个小乞丐，甚至曾经一度对他有些敌视和不满。
毕竟给影楼通风报信，害了那么多的姑娘。
小乞丐肯定要背负责任。
但仔细一想，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生存，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换作是他，难道他还能英勇赴死不成？
思来想去，黎阳也就释然了。
甚至后来还把他收入了临时学府，让他学习新知识。
只是，很少关注他罢了！
没想到，今夜一事，竟然还把他牵扯出来？
真是黎阳没想到的！
“鬼医圣手——包荒人？”
“难道......”
回忆曾经的点滴，再加上黎阳的反问，孚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极有可能！”
“等这次回去，好好问问他！”
黎阳对着孚嘉点了点头，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期待。
鬼医圣手包荒人，这个大名，可比岳鸣谦还要大！
鬼医，鬼医，那可是号称能从鬼门关，把人拉回来的能人。
按照江湖辈分来排，包荒人怕是岳鸣谦师爷那一辈的人，这个老头儿到底活了多少岁，已经没人知道了。
甚至就连他的真实面貌都没人见过，因为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的易容术，也是江湖上人人想要得到的绝技，只可惜，没人能找到他。
据畴离祉所言，他赶到临安时，包荒人已经死了。
死亡时间，跟抚养杞九的那个老乞丐，十分相近。
恰好，抚养杞九的那个老头儿，就精通医术。
诸多线索综合到一起，很难不让黎阳怀疑，抚养杞九的那个老乞丐，就是鬼医圣手包荒人。
虽然身份有些让人震惊，但这么一位游戏人间的老寿星，做出什么事儿，似乎都没那么让人惊奇。
最关键的是，杞九确实对药物有独特的理解和认知。
比如那蓖麻子，看似简单，但真的想用它把人毒死，可没那么容易。
当初黎阳以为乞丐因为饥不择食，所以才会忽略蓖麻籽的味道，导致中毒身亡，现在想来，恐怕是他自以为是了。
“我这脑袋，刚刚看一眼他的匕首就好了！”
“跟我来！”
忽然间，黎阳眼眸精光一闪，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看匕首？”
“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看一眼就知道他用的什么毒不成？”
孚嘉被黎阳拉着，一路小跑，忍不住好奇地回了一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黎阳唇角一勾，露出一丝神秘笑容。
“百离！”
“王爷！？”
正带领手下打扫战场的百离，听到黎阳的呼唤，不由微微一惊。
“把你的匕首，给我看一眼！”
黎阳很是直接，笑着说道。
“王爷小心，这匕首的毒虽不能致人身死，却会让人痛不欲生！”
百离虽然好奇，但还是从腰间掏出匕首，双手递到黎阳面前，并小心翼翼地叮嘱了一句。
黎阳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便接过匕首，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忽然间，一股十分复杂的气味，瞬间涌入了黎阳的鼻孔。
“啊......阿嚏！”
猛然间，黎阳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王爷！？”
黎阳的反应，顿时吓了百离一跳。
孚嘉也被黎阳的反应，惊得一愣。
“没事儿！”
黎阳揉了揉鼻子，回过头来，安抚了百离一句。
“至于这么夸张么？”
孚嘉有些好奇，从黎阳手中夺过匕首，忍不住闻了一下。
“这不就一股生铁味儿，至于打喷嚏？”
孚嘉将匕首递给百离，回眸看着黎阳有些不解。
她自认嗅觉不错，可真的没闻出什么特殊的味道来。
百离此时也很是好奇，他当初也闻过，跟孚嘉说的一样，真的没什么异常。
为何黎阳闻了就打喷嚏？
“没事儿，你们先忙吧！”
黎阳回了百离一句，随后便拉着孚嘉离开了。
“你真的闻出了什么？”
一路上，孚嘉有些好奇，轻声追问道。
“杞九这小子，身上绝对有秘密！”
黎阳眼眸微微一眯，神情肃然了几分，低声回了一句。
“什么秘密？”
“你到底闻出了什么？”
孚嘉闻言更是好奇，低声追问道。
“如果百离说得是真的，那么杞九给他的那个药包中，至少有九种毒物。”
“这些毒物，其中一种，还不是大秦之物！”
“就算他不是包荒人的弟子，当初抚养他的那个乞丐，也必然跟包荒人有极大的关系！”
“还有，你不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吗？”
黎阳眼眸微眯，望着孚嘉回了一句。
“什么？”
孚嘉闻言，好奇地看着黎阳。
“畴离祉大叔，是如何认识包荒人的？”
“他是从哪里得到包荒人在临安城的消息的？”
“他又怎么知道包荒人死了的？”
“这......”
听了黎阳一连串的问题，孚嘉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