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九参见太子殿下！”
“好好躺着！”
回到自己的府邸，黎阳直接前往了后院厢房，来看杞九。
见对方要起身，黎阳急忙伸手阻止了。
不得不说，杞九这小子，半年来的变化很大。
不论身形外貌，还是神情举止，比之从前成熟了许多，完全褪去了贼色。
甚至，就连眼里的光都比从前坦然、坚定了不少。
“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黎阳给了张小三一个眼神，示意对方退下，随后独自留在杞九身边，柔声说道。
“太子殿下，卑职身份卑微，不必劳您费心了！”
杞九面色淡然，垂首回了一句。
他不过是一个小乞丐罢了，幸得黎阳心善，收养了他。
如今对方身份显贵，他哪里忍心给黎阳招惹麻烦？
“好！”
“既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鬼医圣手——包荒人吧！”
黎阳知道杞九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没多说什么，随后一开口，却让杞九眼眸一颤。
虽然杞九隐藏得很好，却终究没有逃过黎阳审视。
当初，杞九只说他是被一个乞丐收养，告诉了他一个毒药秘方。
当时黎阳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毕竟，蓖麻籽毒死人这种事，是个郎中，都知晓。
他哪里会联想到鬼医圣手包荒人？
哪怕后来因为畴离祉，了解到包荒人的存在，黎阳都没联想到杞九。
直到后来临津湖那场夜战，黎阳才从百离口中，得知了杞九的手段。
复杂的毒药配方，岂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更别提一个十多岁的小乞丐！
如果说杞九跟包荒人没关系，现在打死黎阳，他都不会信！
“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而已！”
见杞九沉默，黎阳柔声解释了一句。
鬼医圣手包荒人，江湖中充满了他的传说，就连庚筑子和岳鸣谦这等人物，都对其充满了敬畏。
黎阳怎能不好奇？
这样一个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黎阳却没有见到，难免有几分遗憾。
“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卑职并非有意隐瞒，只是......”
杞九明白，黎阳既然问了，肯定已经知晓了什么，他若是继续隐瞒，肯定会引起黎阳的不满，所以决定对黎阳坦白了。
“放心！”
“我只是好奇而已！”
“至于你们的关系，你放心，我不会对外人透露的！”
黎阳见此，再次安抚了两句。
对于杞九的担心，他如何不知？
一旦杞九跟包荒人的关系传出去，怕是会有不少人要绑架杞九。
能够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鬼医圣手，他的传人，那就是活宝藏，谁会不觊觎？
“卑职谢过太子殿下！”
闻言，杞九背靠床头，对着黎阳拱手行了一礼。
“其实，什么鬼医圣手的身份，我也是在他临死之前，才知晓的！”
一句话出口，杞九多少有些伤感的情绪。
“他真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黎阳难免还是有些震惊。
“死了！”
“是我亲手把他埋葬的！”
“他似乎算准了自己哪天会死，提前找好了地方，带着我一起挖了一个墓坑，并亲手给自己做了一副棺材。”
“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自己躺进了棺材，咽下最后一口气......”
说完这几句话，杞九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受到过关爱。
自从有记忆起，他就在临安城乞讨，六岁还是七岁？
他记不清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儿，看他可怜，收养了他。
从那一天起，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虽然依旧破烂，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从那天起，他也不用天天出去乞讨了，那老头儿总是能找到吃的，甚至还传授他各种医术知识。
唯一让他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从未见过那老头儿救人，也不让他往外说。
甚至有时候，那老头儿还领他四处游历，当然，并不会走太远。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五年多。
后来某一天，老头儿似乎真的太老了，走不动了，就不带他到处走了。
再后来，他们的住处就多了一只信鸽，然后老头儿就时常能得到一些银子。
杞九虽然感觉奇怪，也没有多问。
直到临死前，包荒人才对他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杞九听着包荒人一脸沉浸地讲述各种经历，他总觉得像在听故事，同时也有些羡慕。
“记住，十八岁之前，不要救任何人，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你跟我的关系！”
这句话，是包荒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包荒人就死了！
听完杞九的讲述，黎阳一时间也沉默了！
包荒人终究也是一介凡人，也会死。
不过，让黎阳震惊的是，包荒人竟然活了两百多岁。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他虽然有所怀疑，但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面对杞九这样一个小乞丐，黎阳相信，包荒人还不至于对他说谎。
但同时，黎阳也有些感慨。
包荒人明明有一身鬼神莫测的手段，为何晚年生活如此凄苦？
难道包荒人没有修炼武道，或者他的武道修为太低？
对于这一点，杞九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起码，他没见过包荒人有什么非凡的武者手段。
“以后，你就留在我府中，当个小书童吧！”
“想要学习什么，需要什么，直接跟张小三他们说！”
“你好好养伤吧！”
轻轻拍了拍杞九的肩膀，黎阳柔声叮嘱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虽然杞九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但黎阳也不想继续挖掘了。
包荒人的传人？
不管以后对自己有没有用，黎阳都想好好保护他。
这就是一笔宝藏。
毫不夸张地说，岳鸣谦哪怕有完整的墨者医道传承，某些方面也绝对不如包荒人。
黎阳肯定要把杞九培养起来，哪怕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包荒人，将来也会对人类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
或许是后世的思想影响太深，黎阳真的不希望他们敝帚自珍，把很多传承都断掉。
那样真的太可惜！
本来，黎阳认为，他若是无法从杞九这里了解到足够的消息，就去找畴离祉谈一谈。
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包荒人已经死了，关于他的一切，就让岁月掩埋掉吧！
“黎阳！？”
忙碌了一天的黎阳，终于回到了卧房，刚刚躺在床上，孚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自从回到临安，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这小妮子了。
没办法，不是黎阳不想，而是孚嘉闭关了，他不能打扰。
没想到，今晚竟然出关了？
想起孚嘉那红艳艳的小嘴儿，黎阳心底不由升起一团火焰，腾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黎......”
“嗯......”
“你疯了！？”
“门都没关！”
“快憋死我了！”
孚嘉刚推开门，黎阳的名字还没说完，就被黎阳突然拥进怀中，狠狠吻了一番。
用力推开黎阳，孚嘉俏脸滚烫，狠狠白了黎阳一眼。
“怕什么？”
“天都黑了，我这里又没点灯！”
“没人会看到的！”
黎阳一把将孚嘉搂进怀中，笑嘻嘻地回道。
“老实交代，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对绿竹动手动脚？”
孚嘉抬眸望着黎阳，杏眼圆睁，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黎阳，撅着小嘴儿逼问道。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不信你检查一下！”
闻言，黎阳左手微微用力搂紧，右手抬起，刮了一下孚嘉的鼻子，嘴角渐渐勾起一丝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