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百姓要见您!”
秦帝刚刚准备启程,晋鹏忽然来报。
“百姓!?”
“何事!?”
“难道昨夜有士兵扰民?”
闻言,秦帝不由微微一愣,兀自猜测了一句。
毕竟四万多人,涌进一座小城。
出现一些纠纷,也不可避免。
但若是小事,估计晋鹏就解决了。
如今晋鹏都要向他表明,明显是出大事儿了!
“是状告县衙官员的!”
“还有......还有数十百姓,要跟着大部队随行!”
晋鹏见秦帝脸色渐冷,连忙垂首解释了一句。
“状告官员?”
一听是这件事,秦帝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同时也有几分释然。
幽州绝大多数地方,都被凌从道把持,估计没少剥削百姓。
如今得知秦帝亲至,不管有用没有,他们也要告一状。
显然,这是被逼到了绝处,否则一个不慎,就是欺君,那可是要砍头的。
秦帝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幽州,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见我就不必了!”
“这件事......就交给冀王来处理吧,你留下做陪同!”
微微沉思片刻,秦帝直接下了命令。
晋鹏微微一愣,随后便领命而去。
本来在外面冻了一夜的黎渊,心底就满是怒气。
没想到,临走了,秦帝竟然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纵然心底不喜,因为有晋鹏在,他也没敢表现出任何不悦。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黎渊直接开堂审讯。
本来这么多年在幽州境内,他就对这里的环境和人际关系,十分了解。
再加上中山距离他的封地,不过百里之遥。
有了众多百姓联名举报,再加上黎渊的刑讯手段,连检查账簿和卷宗的过程都省了,直接把整个县衙的官员全都给斩了。
甚至就连狱卒都砍死了好几个。
一番大刀阔斧地审讯过后,黎渊猛然发现,除了几个平日里打酱油的大头兵,中山城居然没有官吏了。
他若是如此走了,中山城必乱。
这如何是好?
“师傅,父皇这是给我挖了个坑吗?”
“如今咱们怎么办?”
黎渊满面愁容跑到知县府邸,对着正在喝汤的火云子,急切地问道。
“挖什么坑?”
“又出什么事了?”
火云子将最后一口热汤喝完,终于感觉肚子里有了热气,身子暖和了不少。
缓缓放下汤碗,抬眸望着黎渊,略显疑惑地问道。
“官员各个腐败,都被我砍了!”
“就连司狱也该死!”
“中山城现在一个能管事的人都没了!”
“我若走了,中山城必定大乱,要如何跟父皇交代?”
黎渊此时真的有些急了!
刚刚满腹怨气,借着审讯,全都发泄到了那些罪人身上。
如今醒悟过来,却是为时已晚。
“全杀了!?”
闻言,火云子也是不由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黎渊竟然这么狠辣果决?
迎着火云子那震惊中,带着一丝斥责的目光,黎渊不禁微微低下了脑袋。
难道让他们留在这里不成?
肯定是不行的!
凌从道的大军一到,他们必死无疑。
走?
这个烂摊子可是他亲自造成的,怎么对秦帝交代?
黎渊此时真是愤恨不已,又无计可施。
“师傅,不如我们把人都带走吧!”
沉默了片刻,黎渊似乎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法子了。
“愚蠢!”
此言一出,顿时遭到了火云子的斥责。
“他们若是想走,还用你来号召?”
“安土重迁!”
“故土难离!”
“这里再不好,也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
“如今压榨他们的官员被你杀死,他们更不会轻易离开!”
“还有,你别忘了,今天可是除夕!”
火云子瞪着黎渊,沉声呵斥道。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闻言,黎渊也是有些急了。
“察举!”
沉默了片刻,火云子眼眸微微一眯,对着黎渊低声回了一句。
“察举?”
闻言,黎渊不由微微一愣。
“就是察举!”
“让他们自己推选出适合治理县城的官员,这样都是他们自己推选出来的,必然没人反对。”
“就算有人反对,跟你也无关了!”
“至于到时凌从道另外安排人,他们谁又敢拒绝?”
火云子眯着眼,轻声解释道,满脸的阴险表情。
“果然还是师傅老辣,就这么办!”
“即便父皇知道,也不会怪罪于我!”
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案,黎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
只是,由于这么一耽搁,黎渊离开中山城时,已经距离秦帝出发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远远望去,他们也只能看到,银装素裹的天地间,那一道曲折漫长的黑线。
“姐,你跟那个大皇子根本没什么,怎么就说不清楚呢?”
“你看,你一离开,那个绿竹就过去了!”
“之前我还认为,她和林芃是一对儿,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我去问问林芃,到底怎么回事?”
途中,姜尚宾跑到姜亚时身边,满脸气愤地嘟囔着。
今日一早,他忽然发现,绿竹竟然不在林家的队伍中,反而跑到了黎阳身边,这让他很是震惊。
憋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
“还有,绿竹的事儿,你也别乱说,也别再刺激林芃了!”
姜亚时骑在马背上,远远望着队伍前面的黎阳一行人,一时间心底也是微微有些泛酸。
她知道,绿竹出现在黎阳身边,肯定有原因。
但到底因为什么,她却没办法捋清楚。
当初云黎山庄中毒事件,就比较蹊跷,秦帝不追究,更是无比蹊跷。
如今她一走,绿竹就取而代之。
哪怕是陪黎阳演戏,姜亚时也是忍不住醋意大发。
“我真是看错了他!”
见姜亚时不让他掺和,姜尚宾忍着怒气,暗道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这话里的“他”,指的是黎阳,还是绿竹。
微微瞥了姜尚宾一眼,姜亚时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戏,才刚刚开始,竟然就出现了变化。
不知道这一路走到豫章,究竟会发生多少事。
一时间,姜亚时恢复几分清明,竟是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
黎阳这一步棋,看似破绽百出,但总有人忍不住要试探几分。
不知道,等黎阳看清了局势,确定了对手,又会有多少人要倒霉。
“王爷,这是女婢昨晚为您缝制的手衣,里面填充了鸭绒,您试试!”
绿竹骑马赶到黎阳身边,略一迟疑,便从随身包裹中,抽出了一副厚厚的手套,递到了黎阳面前。
看到那副雪白的手套,黎阳不由微微一愣。
一旁的孚嘉和阿尼卡见了,也是微微一惊。
尤其孚嘉,一双杏眸已是渐渐露出了一丝不悦。
昨日秦帝就已经告诉了二人,绿竹从此以后,就是黎阳的贴身丫鬟了。
二人虽然心中震惊,以及有所不满,
但这毕竟是秦帝的命令,她们又岂能拒绝?
昨天还不见绿竹说什么、做什么,没想到,一夜过去,竟然就开始献殷勤了?
还是如此体贴入微的殷勤,孚嘉真的有些生气。
之前,她认为林芃和绿竹是一对儿。
而且这姑娘生得水灵,人也机灵,挺招人喜欢的。
可如今她成了黎阳的丫鬟,这就让孚嘉有些不满了!
这不是跟她抢男人来了么?
如果,绿竹之前没有和林芃那么亲密,孚嘉还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这刚离开上家,就对黎阳献殷勤。
在孚嘉眼里,这就是个坏女人!
最关键的是,绿竹缝制的那副手套,明显比她给黎阳缝制的那双,好看很多!
越想越怒,越看越气。
孚嘉隐隐处于爆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