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说父皇这突然闹的哪一出？”
冀王府，黎渊得到秦帝的命令，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秦有祭天、地、日、月的传统，也有佛寺和道观，却唯独没有祭拜过神龙。
如今秦帝突然下令，让他寻一块儿适合的场地，明日竟然要率众臣与兵卒，甚至还有家眷，一同祭拜神龙。
这让黎渊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神龙即真龙，祭拜神龙，即是祭拜真龙！”
“真龙天子嘛！”
“陛下，这是要稳定军心啊！”
火云子捋了捋山羊胡，眯着眼，轻声道了一句。
那模样，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语气虽轻，却表现出一种很是肯定的态度。
听了火云子这话，黎渊微微一愣，随后便是不屑一笑。
不管秦帝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意志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说实话，从小到大，他就很是嫉妒黎阳。
后来黎阳疯了，他以为自己或许有机会得封太子，毕竟，他的母亲姓姜。
姜家，可不是只有姜克讼一人。
只是，谁能想到，黎阳的确是下去了，但黎浚恒却上来了！
对此，黎渊心有不满，终究也没奈何。
谁让人家有北元做后盾呢？
这个，他真的比不了！
如今，机会再次降临，他肯定不会放过。
哪怕黎阳重新恢复了神志，甚至还拜了岳鸣谦为师，更是要跟姜亚时联姻。
他也不在乎！
他这几年，可不是光拜了一个火云子为师，他还有姜家的支持。
“怎么，又变了？”
回到自己府院的黎阳，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
他跟秦帝商讨完明日的祭拜大典，没想到秦帝竟然告诉了他一个，有些意料之外的消息。
姜亚时看到黎阳一副皱眉沉思的表情，不由轻声唤了一句。
这两天，黎阳跟往常的表现，明显有些差异，她以为黎阳又是故意如此。
“亚时，你们姜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闻言，黎阳缓缓抬眸望着姜亚时，表情很是肃然地问道。
此言一出，姜亚时不由微微一愣。
她没想到，黎阳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不过，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缓了缓神，姜亚时坐到黎阳对面，认真回道。
黎阳闻言，点了点头。
“姜家传承自上古，到底有多少分支，真的已经数不清了！”
“拿我们这一脉来说，至今每年都要回到祖地祭祖，都是从我高祖父那一辈儿开始的！”
“五服！？”
闻言，黎阳不由微微一惊。
姜亚时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我的高祖父，育有五子三女。”
“兄弟五人，其中三人入朝为官，二人经商。”
“在这三人当中，我的曾祖父，最为耀眼。”
“第三代直系男丁，一共二十六人，为官者一十三人，其中只有我爷爷官职最高，坐到了尚书位置。”
“第四代，共有直系男丁，七十九人，为官者四十六人。”
“到了我这一辈，直系男丁共计二百零四人，如今大多年幼，已经为官者，只有七人。”
“因为受到凌从道的打压，姜家子弟，除了我爷爷，全都被分配到了地方。”
“姜家合计为官者，六十六人。”
“除了我爷爷，知府四人，知州六人，知县十二人，县丞八人。”
“都指挥使一人，卫所指挥使三人，指挥通知十人，指挥佥事八人，卫所镇抚六人，千户所四人，百户四人。”
“从商者，共计五十人。”
“这还不算外嫁的女子，强强联姻之下，可以说，天南地北，几乎都有我姜家子弟。”
“其中主抓商业的，是我曾叔祖那一脉，他们早年避难，迁到百越，家族祠堂也在那边......”
姜亚时给黎阳介绍了半天，黎阳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刚刚从秦帝那里出来之前，秦帝曾嘱咐他，尽量把林家和姜家抓在自己手里。
这两个家族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至于有多么庞大的势力，秦帝至今都没能探查清楚。
他若是想在豫章快速崛起，终究要借助这两个家族的力量。
黎阳本以为，他在帝都城内看到的，就是两大家族的主要力量了。
没想到，到底是他的格局小了！
用后世的价值观来衡量现世，简直离了个大谱。
听完姜亚时的描述，黎阳才明白，古代的名门望族，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庞然大物。
难怪，姜克讼和林归逋不归顺凌从道， 对方也没有把二人灭掉？
本来，黎阳以为是因为秦帝的影响，或者是因为林归逋的武功太高。
没想到，是他天真了！
毫不夸张地说，姜家这样的家族，就算是帝王想灭个干净，也很难做到吧？
一脉为官，一脉经商。
果然好算盘！
凌从道敢对付秦帝，却没敢直接对姜家和林家下手，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么说来，姜家不少人，至今还在凌从道的统治范围内，为官、经商？”
回过神来，黎阳望着姜亚时追问道。
“是的！”
姜亚时毫无避讳，直接点了点头。
“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谁做皇帝，只要不是直接打压姜家，姜家是不会挺身而出的！”
“只有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时，姜家才会拧成一股绳！”
“否则......”
姜亚时见黎阳眼中贼光乱闪，急忙提醒了一句。
不是她不想帮黎阳，而是她根本做不到。
不但她做不到，就连姜克讼也很难做到。
毕竟，如今姜家的家主，是他的那位曾叔祖。
那位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一岁高龄了，但据姜尚宾说，那身子骨可是挺硬朗的。
估计再过个五七八年，不是什么问题。
姜家的事儿，如今都是他说得算。
在姜家利益上，如今就算姜克讼，都得听那位老爷子的。
这是家规！
“我没胡思乱想，只是好奇而已！”
“百越？”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黎阳眼底精光一闪，笑着回了一句。
放着这么一个大家族不利用？
从前的黎阳不会在意，但如今他变了，他得好好活下去，所以，他是肯定不会放过姜家的 ！
姜家尚且如此，估计林家也不差。
看来有机会，黎阳得找林归逋好好聊一聊了！
“阿嚏......阿......阿嚏！”
忽然间，正在运功打坐的林归逋，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到底是谁在背后嘀咕我？”
“难道是冀王？”
微微眯了眯眼，林归逋忍不住心底暗道一句。
随后静下心来，再次进入了入定状态。
“师傅，听说黎阳的师傅，也是半步大宗师。”
“您对那个岳鸣谦，了解多少？”
“我们对上他们，有几分胜算？”
冀王府中，黎渊眼眸微冷，对着火云子低声问道。
“徒儿，你永远记住，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不管咱们如今的实力比之对方如何，都不用硬碰硬？”
“驱狼吞虎，渔翁得利！”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暗中壮大自己，总会有人看他不顺眼，主动对付他！”
火云子邪邪一笑，轻声回了一句。
黎渊闻言，眼眸一亮，认真点了点头。
“听母妃说，他对婉儿不错，对母妃也很尊敬，不若借这个理由，去拜访一下？”
黎阳眼眸微微一转，试探地问道。
“不是拜访，是探望！”
“帝都事变，一路心惊，你这做哥哥的，看望看望理应如此！”
火云子斜睨着黎渊，浅笑回道。
“师傅说的对！”
黎渊对着火云子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