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畴离祉?”
王府花园中,岳鸣谦看着正在闭眸静坐的畴离祉,轻声唤了一句。
“前辈是......?”
畴离祉睁开眼眸,看到一袭青衣,须发银白的岳鸣谦,略显疑惑,连忙起身问了一句。
从岳鸣谦身上,他明显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质,那是独属于宗师的,甚至更神秘、更玄妙。
这让畴离祉心底暗暗惊奇。
他没想到,黎阳身边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老夫岳鸣谦,是九江王的师傅!”
岳鸣谦盯着对方,神情淡定回了一句,说话间已是走到石桌旁,兀自坐了下来。
“岳......岳前辈?”
“晚辈眼拙,请前辈见谅!”
听到岳鸣谦的名字,畴离祉眼眸微微一颤,直接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同时心底也是震惊得不行。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青衣老者,竟然就是岳鸣谦?
一个江湖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老怪物。
如果说最想灭掉圣蛊一脉的是庚筑子,那么想要灭掉岳鸣谦的,就是整个墨门。
墨门传承自古老的墨者,但墨者却有三派传承。
一派为墨客,主要传承墨家的思想文化和医道传承。
一派为墨匠,主要传承墨家独树一帜的各种工艺。
另一派则为墨侠,主要修炼武道,阻止各国之间的战争。
但随着时间推移,三派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很多人甚至同时身兼三派传承。
同时,因为墨者传承越来越强大,领导者的野心也越发蓬勃。
渐渐的,就形成了两个对立面。
其中一派,野心勃勃,主张推翻大秦,自立为王。
这一派,就是现在的“墨门”。
另一派,则主张扶秦救世,自称“墨医”。
双方意见不合,最终彻底走向分裂,互相打压、消耗,一直持续百余年。
最终,墨门一家独大,墨医一派被打得退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但墨者传承信物——墨门钜玉,却被墨医一脉夺走。
墨门钜玉不但是墨者传承的信物,更是开启墨门宝藏的钥匙。
所以,如今的墨门门主庚筑子,一直也在寻找此物。
而岳鸣谦,据说就是当代墨医传承的掌门人。
虽然墨医这一脉,一百多年来十分低调,但依然不可小觑。
毕竟能跟庚筑子对立的,又岂会是普通人?
奈何畴离祉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庚筑子一心要找的人,竟然又被他给遇到了?
老天这是在跟他开什么玩笑?
老老实实隐居二十年,差点儿被墨门害死,结果遇到黎阳之后,先是遇到了圣蛊,紧接着就是墨医掌门人。
畴离祉的心,真的无法平静了!
“看来,你认识我!”
岳鸣谦看到畴离祉的举止和神态变化,淡淡道了一句。
其实岳鸣谦心里十分清楚,自从他当初救下黎阳那一刻,想要安静隐居便不再可能了。
尤其上次在琢光山内,墨门来袭,更证明他的踪迹已然暴露。
再加上他如今守在黎阳身边,想要彻底隐藏身份,根本不现实。
所以,他也放弃了继续隐瞒身份。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证明畴离祉的真实身份。
那么,从畴离祉刚刚听到岳鸣谦名字之后,神情剧变这一点,岳鸣谦完全可以确定——这个畴离祉,必是庚筑子的弟子。
普通的江湖人,根本不知道岳鸣谦的真名。
即便是影楼之主,也不过唤一句“岳老鬼”罢了!
“晚辈自幼年便听闻前辈大名,真日得见真尊,实乃三生有幸!”
畴离祉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和忐忑,恭敬回了一句。
当今世上,只有两位大宗师,一位是庚筑子,一位便是岳鸣谦那位传说中的师弟。
岳鸣谦本身又是宗师巅峰修为,这等战力,除了庚筑子,当今世上,无人是他的敌手。
别说畴离祉还未踏入宗师境,就算他真的踏入了宗师境,在岳鸣谦面前,他也是晚辈。
再说,岳鸣谦在江湖上虽然有“岳老鬼”的绰号,但其本人却是个医道高手,曾无偿救治过许多江湖义士,是个善人。
这一点,远不是庚筑子那个自私自利、野心勃勃的人可比的。
所以,畴离祉对于岳鸣谦的敬重,是发自内心的。
“你可知道自己的毒,是如何解的?”
岳鸣谦看到畴离祉的反应,内心还算满意,但对于圣蛊之事,岳鸣谦必须要弄清楚。
这毕竟关系到孚嘉的生命安危,也关系到另一个人的生死,容不得他不小心。
所以岳鸣谦盯着畴离祉,再次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畴离祉一下子就愣住了!
岳鸣谦是黎阳的师傅?
那肯定不会害黎阳!
他如此询问,难道是因为他知道黎阳体内的圣蛊?
难道这圣蛊真的传给了黎阳?
可黎阳是王爷,更是帝子,怎么会跟苗疆扯上关系?
一时间,畴离祉有些摸不清岳鸣谦的意图了!
他到底是该说实话,还是要继续隐瞒,以便一探究竟?
“不知道最好,这样你也能保住一命!”
岳鸣谦看到畴离祉的迟疑,便明白了所有。
没等畴离祉回答,岳鸣谦再次道了一句。
很显然,这是在提醒,也是警告!
“晚辈誓死效忠王爷!”
畴离祉心思急转,神色肃然对着岳鸣谦再次行了一礼,认真回了一句。
当他抬起头时,岳鸣谦已不见了踪迹。
畴离祉抬手抹了下额头的冷汗,缓缓松了口气。
“庚筑子,杀我妻女之仇,此生必报!”
心底暗道一句,畴离祉的眼眸也渐渐变得有些冰冷。
曾经他一度绝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如今他不但得救,还搭上了黎阳这条船,更有岳鸣谦做后盾。
畴离祉深埋心底的仇恨,这一刻也渐渐开始萌芽。
“王爷,有消息了!”
正在书房整理词典的黎阳,忽然听到急切地呼喊,不由抬眸望去。
只见一脸惊喜的张小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什么消息?”
黎阳此时有些懵了,他似乎没安排张小三去干什么呀?
“王爷,城东那个小乞丐你可还记得?”
“他的信鸽来了!”
张小三望着黎阳笑嘻嘻地回道。
闻言,黎阳猛然一惊,这几天事情太多,他都快把那个小乞丐给忘了。
没想到,事情过去都快一周了,终于有消息了!
“王爷,给!”
张小三从怀里掏出一只信鸽,笑呵呵递到黎阳面前。
“真服了,你也不怕它拉你怀里?”
看到张小三的举动,黎阳不禁有些无语。
“嘿嘿,这不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吗?”
张小三笑嘻嘻地回道。
“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
“这几天没什么事儿,你赶紧去跟诸葛给我好好学,七天学不会,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黎阳顺势接过信鸽,微微瞪了张小三一眼。
张小三闻言,脸色不由一垮。
他可是听那些跟随诸葛学习的兄弟说,他们学的东西很是晦涩,十分难懂。
他本以为自己会避开这个坑,没想到终究是躲不掉。
“砰!”
就在张小三满脸苦涩之际,黎阳愤怒的一掌,直接把张小三吓了一跳。
“影楼?”
“你们是找死!”
黎阳满脸寒霜,冷冷地道了一句。
“张小三,立刻去给我查,这只信鸽,到底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是!”
心情忐忑的张小三,急忙从黎阳手中接过信鸽,认真回了一句,便急匆匆地跑出了书房。
再次瞥了一眼桌上的纸条,黎阳眼底渐渐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