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发现了三名探子!”
青龙口十里外的山林中,一身盔甲的官渝,带着几名士兵,押着三名衣着不同的探子,来到了南吉面前。
“倭寇!?”
“杀了!”
南吉瞥了一眼其中一人,什么都没问,直接就下了斩杀的命令。
“巴嘎!”
“啪!”
那名倭寇探子,眼眸一瞪,刚吐出两个字,就被官渝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脸上。
一瞬间嘴角裂开,牙齿脱落,立时闭上了嘴巴。
回过头来,官渝疑惑地看向了南吉,“大人,不问一问?”
“问什么?”
“就这鸟样,他能告诉你真话?”
南吉瞥了一眼,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的倭寇探子,冷冷一笑,回了官渝一句。
官渝闻言,点了点头,手起刀落,一道鲜血飞溅,倭寇探子喉咙里呜噜呜噜说不出话,两眼一翻,直接毙命。
“你们都是谁的人?”
没再多看那倭寇尸体一眼,南吉目光直接扫向了其余两名探子。
“大人,我是钱塘卫......”
“砍了!”
那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南吉再次下了命令。
“大人,我......”
“唰!”
又是干净利落的一刀,滚烫的鲜血,溅到最后一名探子脸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点儿意思!”
“你是谁的人?”
这名探子的镇定,让南吉稍微有些意外,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赞赏。
“谁的人重要吗?”
“反正都是死,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那名探子直视南吉,眼神坚定,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如今这青龙口不过三方势力,你既不是倭寇,又不是来自钱塘卫,那自然就是来自临安府了!”
南吉没有为难对方,淡淡一笑,直接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探子闻言微微一愣,很快又镇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对方没有立即杀了他,就是万幸。
“据我所知,九江王手里如今只有南越人和几十名锦衣卫可用。”
“你明显不是南越人,那就是锦衣卫了!”
“不错,还算有几分胆魄。”
“你叫什么名字?”
南吉示意手下放开那探子,走近对方身前,看着那张很是年轻的面孔,再次赞赏了一句。
“禽越!”
“飞禽的禽,飞越的越!”
探子望着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南吉,淡定地回复道。
他虽年轻,但不是不识好歹。
对方没有为难他,他自然也不必摆出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
“禽越!?”
“名字不错!”
“有没有兴趣,跟在我身边!?”
南吉拍了拍禽越的肩膀,笑着问道。
“多谢大人如此看中卑职,不过卑职的主人只有一个,此生不变!”
禽越双眸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对着南吉拱了拱手,回了一句。
“看你也不像是痴儿,如此回答,就不怕我杀了你?”
南吉盯着禽越,眼眸一眯,沉声说道。
“我虽不知大人身份,但您既然杀了倭寇和钱塘卫,想来也不是王爷的敌人!”
“既然不是敌人,大人难道会因为卑职不易主,就要杀了卑职?”
“卑职不信大人的胸襟,容不下卑职一句话!”
禽越望着南吉,镇定从容地回复道。
“你小子,有点儿意思!”
听了禽越的回答,南吉不由得笑了。
一旁的官渝看着神色始终淡定的禽越,一时间也有几分佩服。
“你走吧!”
“估计你应该有重要情报要回去禀报,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对了,回去告诉诸葛小子,我是南吉!”
“我那一万人,你们可以放心地用!”
“还有,如今在青龙口二十里外,有八千钱塘卫的伏兵!”
“其中还有影楼阁主,以及百名影楼杀手!”
禽越听了南吉的话,难得流露出一丝震惊。
他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就是南吉,更没想到对方不但要放了他,还告诉了他钱塘卫的伏兵。
“怎么,不信?”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就在对面的芦苇荡里!”
南吉看着禽越震惊的表情,得意一笑。
“多谢南大人!”
最终,禽越对着南吉躬身行了一礼,抬起头的瞬间,嘴唇抿了抿似乎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转身投入夜色之中,几个呼吸便不见了踪迹。
“大人,你确定他是锦衣卫?”
官渝此时也有些愣了,他没想到南吉竟然会放人?
这身份可都没确定呢?
万一出错了呢?
“这世间的事儿,哪有几件是确定的?”
南吉瞥了官渝一眼,笑着回了一句。
“那您还放他离开?”
听到南吉的回答,官渝瞬间就愣住了,满眼震惊之色。
“那你还不去偷偷跟着?”
“万一不是......就给我抓回来!”
话音一落,南吉直接一脚踢在了官渝的屁股上。
官渝无奈苦笑,转身就追了出去。
望着官渝的背影,南吉再次得意一笑。
说实话,他有几分把握可以确定禽越是锦衣卫,但不敢保证。
之所以有那么一番对话,他完全是看上了禽越。
虽然只此一面,但南吉觉得,禽越是个人才,值得培养一番。
所以,才处处体现他的大度,以及貌似看穿一切的睿智。
“大人,有消息了!”
忽然间,南吉身边窜出来一人,语气中略带一丝兴奋......
青龙口营帐中,诸葛玉铉闭目养神,看似十分淡定。
承不诫此时未免有些急躁。
刚刚点完人数,少了一人!
诸葛玉铉本意要撤退,但承不诫却执意要再等等。
他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两个,只有禽越未归。
若是别人,他还不至于如此,但禽越可是他的表弟。
他不相信禽越会是叛徒,也不希望对方出事儿。
眼看着桌案上香炉里的香头儿越来越短,承不诫的心彻底的乱了。
“大人,禽越回来了!”
忽然间,就在那香头儿即将燃尽的一刻,帐外传了承不诫期待已久的声音。
闻言,诸葛玉铉也瞬间睁开眼眸,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门帘掀开,禽越快步走了进来,对着二人躬身一拜,随后便将他得到的消息,以及遇到南吉的事儿,全都讲了一遍。
“先生,那一万兵力,是否可以动用了?”
听完禽越的话,承不诫转身看着诸葛玉铉,低声问了一句。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
诸葛玉铉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很是严肃地回了一句。
这一万兵力,正是昨日黎阳从许敬慎手中夺过来了。
按照黎阳的意思,这些人可以用。
但到了诸葛玉铉这里,却被他否定了。
的确,如今兵符就在他的手中,军中不听话的几个愣头青,早在临安府,就被白翰如给砍了。
可是,谁知道对方有没有临时换人?
万一他们跟倭寇大战之际,这些人反水,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所以,他们的计划,诸葛玉铉一字都没透露,并派人让他们屯兵十里之外。
如今禽越回归,带来南吉有意投诚的消息,承不诫是希望动用那一万兵力的。
没想到,诸葛玉铉竟然再次拒绝。
承不诫有心反驳,但终究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谋略和能力,都无法跟诸葛玉铉相比。
此时他若是有不同意见,对接下来的计划势必会有很大影响。
所以,他忍住了!
他不只是相信诸葛玉铉,更是相信黎阳。
禽越站在一旁,听了二人简单的对话,一言未发,眼底却渐渐凝聚出一丝精光。
“先生,卑职有一事相求!”
最终,禽越挺身而出,对着诸葛玉铉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