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皇要对凌家动手了？”
“会不会太急了？”
“完全没什么准备呀！”
一路带着满腹疑惑回到自己的书房，黎阳心底不由暗道。
对于凌家，黎阳心底的恨意是越来越多，可他现在却根本动不了凌从道。
最关键的，就是北元！
只要大秦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抗北元，别说黎阳，就算是秦帝，也不敢对凌从道怎样。
如今，大秦因为黎阳的各项技术支持，不过刚起步而已，哪里有对抗北元的能力？
既如此，秦帝还跟他提九凤山庄干嘛？
提了又不细说，真是让黎阳够头疼的！
“陛下！”
云黎山庄，黎阳离开秦帝书房不久，从无忧面色肃然对着秦帝躬身行了一礼。
“有消息了！？”
秦帝面色淡然，低声问道。
从无忧点了点头，便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秦帝。
接过来打开一看，秦帝不由瞳孔一缩，略显惊讶。
“此事可确定？”
眼眸微微一眯，秦帝对着从无忧正色问道。
“确定！”
“金陵那边已经确认了好几次！”
从无忧认真点了点头，拱手回复道。
“林归逋！？”
秦帝低声暗道一句，眉头微蹙，神情肃然，眼中寒芒一闪，随后又有几分疑惑。
“国丈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沉默片刻，秦帝再次对从无忧问了一句。
“回陛下，太子至今还未回宫！”
闻言，秦帝一双剑眉不由得越皱越紧。
北元民族，每年都有祭祖习俗，但一般都是三天而已，如今太子去了国丈府已有五日有余。
况且，那小国舅爷——凌玄图都现身了，黎浚恒完全没有理由不回宫。
一时间，秦帝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神情也越来越冰冷。
感应到秦帝身上渐渐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从无忧低着头，没敢多嘴。
接连两个不太好的消息出现，明显破坏了秦帝的心情。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厉无咎求见！”
忽然间，书房外响起了厉无咎的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稍显压抑的气氛。
“进来！”
回过神来，秦帝淡淡道了一句。
话音一落，神色稍显焦急的厉无咎，便走了进来。
“何事？”
秦帝见此，不由微微一惊。
从厉无咎的表情来看，就没好事！
“陛下，派往北元的密使，全死了！”
迎着秦帝的目光，厉无咎眼神闪烁，犹豫片刻，最终低声回了一句。
闻言，秦帝眼皮不由一跳。
派往北元的密使，可是几经考察，又经过一系列考验，才选出了三人。
这是上次秦帝和黎阳商议过后，准备实行离间之计，而挑选的人才。
因为需要秘密行事，所以三人隐藏身份，化作商人，同行的还有锦衣卫高手保护。
没想到，即便如此，竟然也遭了毒手？
显然，凌从道的势力，明显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可有线索？”
沉默片刻，秦帝微微吐了口气，压下心中不悦，语气平和地问道。
“境外被杀，其他一无所知！”
厉无咎面露愧色，言简意赅回复道。
他们锦衣卫派出了六人保护密使，只有一个活着回来，还身负箭伤。
据那锦衣卫所言，他们连对方是谁，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就被暗箭射死。
也是他轻功好，侥幸逃脱，否则，这件事不知多久才会传入他们耳中。
“陛下，对方越是恐惧、担忧，说明他们内部的问题越严重。”
“既然我们的人过不去，不如策反他们自己人！”
从无忧见气氛再次陷入冰点，眼眸一转，急忙轻声提醒了一句。
策反他们自己人？
闻言，秦帝和厉无咎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从无忧。
这事儿说来简单，但身在帝都的北元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小到小商小贩，大到富商贵族，谁不是跟凌从道有诸多瓜葛？
说白了，他们都是凌从道的人。
想要策反他们？
谈何容易？
如果此事可行，秦帝怎会不做？
“陛下，我大秦与北元接壤之境颇多，并非只有帝都之中才有北元之人。”
见秦帝一脸询问神色，从无忧连忙躬身回复道。
听了这句话，秦帝和厉无咎眼眸瞬间一亮。
不得不说，从无忧这句话，确实让二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果不是在帝都之中寻找，凌从道就算势力再大，也不可能覆盖整个大秦。
只是，不在帝都之中寻找，又要自何处寻人？
大秦地域与北元接壤的，有三郡，分别是辽东、幽州和秦州。
如今的辽东，俨然有被凌从道掌控的趋势，明显不合适。
幽州，毗邻帝都，也是凌从道势力覆盖范围，也不保险。
如此一来，似乎只有秦州了！
一念及此，秦帝眼眸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秦州距离帝都数千里之遥，绝不是凌从道能够掌控的。
其境内有数位封王，其中还有三个，是他的儿子。
最有影响力的，莫过于大皇子——黎秦。
如今秦州与弈力旭的战事，仍处于胶着之态。
大皇子无法追击，弈力旭也不能攻陷，双方明显陷入僵持状态，拼得就是一个消耗。
上次支援秦州的三百万两白银，已经快用完了。
就在前不久，秦帝再次让厉无咎派人，支援了三百万两。
有了这三百万两，秦帝十分确定，弈力旭会撤兵！
如果策反北元的计划，交到大皇子手中......
秦帝忽然有些犹豫了！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
如果说这世上谁对大皇子最了解，非秦帝莫属！
正因为了解，秦帝才会犹豫！
从无忧刚也是一心要替秦帝解忧，忽然见秦帝脸色变幻莫测。
本来有些疑惑的从无忧，似乎也渐渐回过味儿来，心底暗自有些后悔。
“陛下，此事本就是六殿下提出的，不若让六殿下再想想办法吧！”
从无忧抬眸望着秦帝，试探地轻声道了一句，隐隐有几分弥补的意思。
“不必了！”
回过神来，秦帝语气柔和，轻声拒绝了。
对于此事，秦帝心里清楚得很，策略已经提出来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对人。
这件事，就算黎阳来了，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神火司那边发展得如何了？”
目光一转，秦帝再次看向厉无咎，认真问了一句。
自从锦衣卫开始制造火器，秦帝就把火器制造的一切相关事宜，全都交给了厉无咎管理。
为了方便，秦帝在锦衣卫内部成立了一个部门——神火司，专门负责火器制造、管理。
“回陛下......随着火器的制造，木炭与硝石的价格疯狂增长，如今帝都城内外，木炭价格已经涨到了一两银子一斤，并且还缺货！”
“硝石更是涨到了二两银子一斤。”
“目前，神火司库房中有火药十万斤，火箭两万支，地雷一万枚。”
“还有原料，共十万斤左右！”
厉无咎闻言，眼眸微微一颤，垂首回复道。
闻言，秦帝不由眼皮一跳，这个答案，确实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短短月余时间，木炭和硝石竟然涨到了如此恐怖的价格？
属实让他有些震惊！
听起来，十万斤火药，已经很多了！
实际上，秦州这次与弈力旭的对峙，已经消耗的火药，已经是这三倍有余。
这么点儿库存，恐怕随便打一仗就没了！
想要对抗北元？
远远不够！
“银子还剩多少了！？”
微微叹了口气，秦帝再次询问道。
“银子......仅剩十八万两！”
厉无咎闻言，低声回了一句。
十八万两？
听到这个答案，秦帝嘴角一抽，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