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府衙大堂中，许敬慎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黎阳却坐在堂上，一口一口品着香茗。
“王......”
“王爷！”
许敬慎刚要张口说点儿什么，结果一道黑色身影，从堂外走了进来。
冷峻的面孔，冰冷的气息，许敬慎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背脊发凉。
尤其对方的眼神，竟让他莫名有些害怕。
“鹿师弟！？”
“情况如何？”
看到来人，黎阳心底一喜。
昨天上午，他把诸葛玉铉和鹿无虞派了出去，各自分配了任务。
没想到，鹿无虞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无妨，自己人，直言便是！”
黎阳看到鹿无虞瞥了一旁的许敬慎一眼，笑着解释了一句。
“回王爷，南山青龙卫总兵班如，暗中勾结倭寇，欲在今夜围攻临安城，已被属下杀了！”
“如今青龙卫已乱作一团！”
鹿无虞拱手行了一礼，表情肃然回了一句。
闻言，一旁的许敬慎不由眼眸一睁，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人在吹牛吗？
竟然暗杀了一个卫所总兵？
不会是黎阳安排的人，特意给他演戏呢吧？
要知道，青龙卫虽然不大，但也有五千兵力。
鹿无虞竟然一个人，就把总兵杀了？
并且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许敬慎感觉有些不现实！
就算会武功，想要避开层层巡逻兵，也没那么简单。
除非，特别好！
像南吉一样，至少要有一流武者的实力。
想到这里，许敬慎心底暗自一惊，不由自主地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鹿无虞。
结果他的目光刚转过去，就被鹿无虞发现。
鹿无虞冰冷的目光，让许敬慎浑身一抖，连忙转过头去。
就一眼，他觉得，鹿无虞看他仿佛在看死人一样。
许敬慎的心怦怦怦跳个不停。
这一刻，根本不用鹿无虞展示武功，他的心底已经信了！
一时间，许敬慎心底满是悔意！
早知道见黎阳是这个结果，他就不来了！
说什么，想要取得黎阳信任，他必须亲自前来，且拿出诚意。
结果，诚意是给了，兵权没了！
如今似乎又被鹿无虞这个煞星给盯上了，许敬慎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辛苦鹿师弟了！”
黎阳此时不知许敬慎心中所想，他听到这个消息，是十分开心。
“对了！”
“回来的路上，你可看见了南吉南大人？”
想起许敬慎的话，以及白翰如的回复，黎阳想从鹿无虞这里也确认一番。
“见到了，是个高手！”
鹿无虞眉头一皱，言简意赅回了一句。
闻言，黎阳不禁眼角一跳。
能让鹿无虞说是高手，至少是一流武者。
他没想到，这豫章郡还真是藏龙卧虎。
一个都指挥使，竟然还是武者？
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武功？
看来，这个南吉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你这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今晚坐镇府衙！”
对着鹿无虞点了点头，黎阳轻声吩咐了一句。
鹿无虞对着黎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南大人会武功？”
鹿无虞离开后，黎阳不由盯上了许敬慎。
“这......确实！”
许敬慎垂眸咽了口唾沫，尴尬回复道。
“你刚刚没说啊！”
黎阳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满。
“卑职......卑职以为王爷知道！”
许敬慎的冷汗再次沁满额头。
现如今，他已经不期望别的了，只希望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
“许大人，你是南大人的亲信吧？”
“我这几天送走了不少人，可从他们口中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不知道许大人，今天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黎阳眼眸微微眯起，眼神和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威胁。
“王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扑通一下，许敬慎直接给黎阳跪了下去。
“许大人，别这样！”
“起来，好好说话！”
“对了，不着急，你仔细想想，万一能想起什么呢？”
黎阳嘴角泛着邪笑，双手扶起许敬慎，轻声说道。
“王爷......我......”
许敬慎有些怕了！
望着黎阳，一脸苦涩。
在此之前，他们对黎阳了解并不多，也不关注。
南吉之所以想借此机会投诚黎阳，完全是因为黎阳雷厉风行的手段，以及得到秦帝的偏爱。
最关键的是，南吉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他不想再冒险，继续跟对方玩下去了！
至于其他，他们真的什么不知道。
谁能想到，今天一见，黎阳算是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
不但年轻，还修炼了武道。
不但心狠手辣，更是深谙心机，颇有手段。
许敬慎今天算是栽到黎阳手里了。
南吉的事儿，他作为副手，的确知道一些。
可是他不敢说呀！
万一黎阳要对南吉下手怎么办？
他岂不是把南吉卖了？
跟随南吉十多年，南吉对他恩惠不小，许敬慎此时真的很为难。
一面是生死，一面是忠义。
这让他如何选择？
“许大人，你放心，我不是要你出卖兄弟！”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暗中掌控了整个豫章郡？”
黎阳似乎猜到了许敬慎的心理，不由轻声解释了一句，表情也变得肃然了一些。
“王爷，卑职确实了解不多！”
“对方每次来，都是戴着帷帽，遮住了面孔。”
“别的消息卑职不知，但据我多年来的猜测，对方很可能跟一个杀手组织有关！”
黎阳都这么说了，许敬慎也不得不交代了。
但他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黎阳暂时还做不出判断。
不过，当黎阳听到“杀手组织”这几个字时，瞳孔莫名一缩。
“难道是国丈和太子？”
“真如此的话，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
微微咬了咬嘴唇的死皮，黎阳的眉头渐渐蹙到了一起。
太子背后是国丈，国丈背后是北元。
如今对方很有可能还跟倭寇有勾结。
谁都清楚，倭寇的背后是岛国东瀛。
真这样的话，一旦发生战事，大秦岂不是要两面受敌？
一时间，黎阳的心底充满了担忧。
“许大人，本王还有一个问题！”
沉思了片刻，黎阳抬眸看向了许敬慎。
“王爷请问，卑职知无不言！”
许敬慎脸色有些发白，恭敬回道。
“豫章水师和卫所，可与倭寇有勾结？”
“另外，豫章各府贪墨的赃银和倒卖的粮食，又是如何运出去的？”
黎阳冷着脸孔，盯着许敬慎沉声问道。
“王爷，赃银和粮食的问题，卑职属实不知。”
“不过，要说有没有卫所跟倭寇勾结，这件事，卑职略知一二！”
许敬慎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事到如今，许敬慎也算看明白了，他若是不说出点儿什么，黎阳肯定不会放过他。
既然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那也只能任黎阳宰割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说，这两件事，还轮不到出卖南吉。
“说说！”
听到许敬慎的回答，黎阳眼底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