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在大厅里,阮白云被柳茵讥讽的时候,他恰好听见了,心里一直有点替夫人委屈。
管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傅靳沉。
说完后,他有点歉然:“先生,夫人脾气好,估计受了委屈也不会跟您说,所以……您别怪我多嘴。”
傅靳沉默地听完,黑眸里怒火狂涌,面上笼着寒霜,半晌没有出声。
“我知道了。”他拉开客房的门,唇角冷冷勾起,眸底压抑着暴风雨前的宁静:“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这句话的意思,管家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彻底明白。
翌日清晨,阮白云起得很早,原本打算吃完早餐赶紧去公司处理事务,但是到了楼下的时候,却见傅靳沉正坐在客厅沙发里,似乎是在等她。
“你昨晚又加班拉?”她走进一旁的餐厅,隔着玻璃窗问。
傅靳沉起身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她:“没有,回的比较晚,就去客房睡了。”
“噢。”阮白云拿起阿姨准备好的吐司咬了口,见他盯着自己,有些疑惑:“怎么了?你不吃早餐吗?”
“吃。”傅靳沉点点头,侧头唤来了管家:“你去把大家都叫起来。”
阮白云皱了下眉,看着管家上了楼,小声抱怨:“叫他们干嘛?”
本来就都互相看不顺眼的,非要凑一桌,容易影响食欲。
傅靳沉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是坐到了她旁边,神色如常:“没什么,你吃你的,不用管。”
十五分钟后,林媛第一个下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大清早的,非得把人叫起来干嘛……”
话没说完,就见傅靳沉倏地抬眸,淬着寒意的眸光在她身上过了一圈,林媛心底一颤,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柳茵也黑着脸下来了,傅景跟在她身后,倒没什么表情。
眼看几人全部落了座,傅靳沉忽然放下刀叉,用纸巾轻拭了下嘴角,掀起了眼皮子。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这个机会把事情说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柳茵身上,眼底浮起几份漠然:“当初你们搬进傅家是为了照顾爷爷,现在爷爷已经被恶人害死,你们可以直接搬出去,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柳茵脸色瞬间变了:“阿沉,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赶我们走?!”
阮白云嘴里包着半块荷包蛋,也是一脸茫然。
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了?
“只不过是提醒下各位罢了。”傅靳沉转头,目光有意无意地从林媛身上扫过:“人杂事多,我和白云都是喜欢清静的人,若是不小心闹得不愉快,怕各位承受不了。”
林媛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傅景身边靠了靠。
见此状况,柳茵立刻明白了,这是在给阮白云出头呢!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打圆场:“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呢?是吧,阿景——”
她转头看向傅景,给他使眼色:“你劝劝你大哥。”
开玩笑,当初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搬进傅家的!为的就是能够对傅靳沉的行踪了如指掌,好方便下手,现在想让她搬出去,那是万万不行的!
傅景也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柳茵的意思。
他静默了几秒,歉然道:“大哥说得对,亲兄弟明算账,昨天媛媛确实做了些让嫂子不愉快的事情,我这就让她给嫂子道歉,希望大哥早点消气,不要计较了。”
说罢,傅景侧头冷冷看向林媛:“,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嫂子道歉?”
林媛傻傻坐着,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扯到自己头上了。
她咬唇看了看傅景,只能屈辱地起身,朝着阮白云弯了弯腰:“嫂子……昨天的事情,是我太过浅薄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阮白云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傅靳沉一大早就在客厅等她,还把大家都叫下来,原来就是为了让林媛给自己道歉。
这么多人,她也不好为难林媛。
“算了。”阮白云摆摆手,叹气:“你也是刚进圈,以后注意点就行。”
柳茵面上露出喜色:她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计较了!
“还是白云大气!”她笑着拍了拍林媛,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媛媛啊,你以后在公司要多听你嫂子的话,咱们还得依仗她呢!”
这话明着听是劝导,但林媛却隐隐听出了一丝威胁。
柳茵是想告诫她,为了大局着想,不能明着对阮白云怎样的,否则,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
想到这,林媛眼底浮起怨怒的光。
傅靳沉该说的说完了,见阮白云也没心思接着吃下去,于是两人一起起身离开,去了公司。
路上,阮白云偷偷瞄了眼傅靳沉,忍不住开口问:“林媛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呢?”傅靳沉眸光淡淡地落在前方,声音听不出情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说。”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阮白云却莫名听出了一丝责怪和无奈。
她觉得有点心虚:“不是不说,我昨天太忙了,所以……”
好像越描越黑了,阮白云沮丧地闭嘴。
傅靳沉摇头,没再说话。
等车开到云霓传媒了,阮白云拉门下车,才可怜兮兮地转头看他:“你生气了?”
“……没有。”傅靳沉侧眸看她,眼底藏着几分疼惜,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但是以后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不然我会生气。”
阮白云舒了口气,扬起笑脸:“好的,傅先生!”
她抬脚下车,忽然又想起什么,敲了敲车窗。
傅靳沉挑眉,降下窗户:“怎么了?”
阮白云抿嘴笑了笑,半个身子倾进车窗,小手拉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拉,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不等傅靳沉反应过来,她耳尖微红地撒开手,转身一溜烟跑了。
身后,傅靳沉微微一怔,随即勾了勾唇角,愉悦地驱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