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阮白云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她摇了摇头,回到病房,拨通了傅靳沉的手机。
傅靳沉此时刚从阮氏出来,电话一接通,就听阮白云在那边说:“刚刚你母亲和弟弟来看爷爷了……”
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就变了:“什么?”
“我说,你母亲和你弟弟来看爷爷了。”阮白云无奈的重复了一遍:“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他们?”
傅靳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语气有些焦急的问:“他们没对你说什么吧?”
“没有啊。”阮白云有些茫然。
“没有就好。”电话那头,傅靳沉仿佛松了口气:“你在病房不要乱跑,等我过来。”
阮白云轻轻嗯了一声:“对了,你母亲还说晚上让我们一起回老宅吃饭。”
闻言,傅靳沉狠狠拧起了眉头:“你答应他们了?”
“答应了啊。”阮白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怎么了?”
傅靳沉抬手捏了捏眉心,说:“没事,去就去吧。”
挂掉电话,阮白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傅靳沉的这个母亲和弟弟,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
下午五点,傅靳沉提前结束了公司的事情,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去往老宅的路上,阮白云忍不住问:“你母亲……”
“她不是我母亲。”傅靳沉言辞有点激烈地打断她,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说:“她是我的继母,傅景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继母?阮白云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傅靳沉对这两人的态度有些怪异。
豪门之中本就恩怨繁多,她也不好意思往下深问,只是对接下来的这场晚宴,莫名有了一丝恐慌。
一路上,傅靳沉神色紧绷,到下了车都没有好转。
看到柳茵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
柳茵只当没看见,笑着迎了上来:“阿沉啊,真是好久不见。”
“别假惺惺的了。”傅靳沉面无表情,拉着阮白云往里走。
一个仆人从里面出来,看见他,立刻低头,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大少爷。”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阮白云身上,一扫而过。
柳茵从背后走过来,笑了笑,柔声说:“别愣着啊,快给大少爷和夫人沏茶,两个孩子舟车劳顿回趟家不容易。”
仆人立刻应声,转身进去沏茶了。
两人走进客厅,傅景刚好从楼上下来,眼神在傅靳沉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落到了阮白云身上:“哥,嫂子,欢迎回家。”
这母子二人话语里隐隐约约夹杂的主家意味,怎么听都不太舒服。
阮白云皱起眉,挽紧了傅靳沉的手,总感觉今晚不会很太平。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果然是最准确的。
晚饭吃到一半时,傅靳沉出去接电话。
柳茵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慢条斯理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忽然说:“小阮啊。”
阮白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还是不得不抬头:“嗯,伯母您说。”
“有些话,我觉得得先跟你说明白。”柳茵微笑着看她,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你现在虽然嫁进了傅家,但是傅家的女主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我,懂吗?”
下马威?阮白云拧眉,淡淡看了她一眼:“伯母,您多虑了。”
闻言,柳茵嘴边的笑容扩大,有些得意:“那就好,我最喜欢你这种听话的晚辈了。”
话音未落,阮白云接着道:“不过这种事,还是得看爷爷怎么说。”
柳茵嘴角的笑容凝固,眼里浮现一丝恼火。
她正要开口教训下这个不懂事的儿媳妇,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刚回来就急着宣誓主权,怎么,当爷爷死了吗?”
柳茵脸色白了白,嗔怪地看他:“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傅靳沉也不跟她斡旋,直接将阮白云拉起来,寒声道:“傅家的女主人是谁也许大家还不清楚,但是傅氏大部分的股份都在我手里,这个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柳茵握着刀叉的手逐渐收紧,勒出几条白色痕迹。
“哥哥多想了。”一直沉默的傅景忽然出声:“母亲只不过是想跟嫂子多亲近下罢了。”
傅靳沉冷哼一声说:“我有没有多想,你们两个心里最清楚!”
说罢,也不看两个人的表情,直接拉着阮白云往外走:“我们吃完了,你们随意。”
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老宅的门口,柳茵终于忍不住,一把将面前的餐盘摔在地上!
“混账东西!仗着老头子疼爱这是要翻天了!”
傅景轻轻皱了下眉,用刀叉切开牛排,动作优雅的塞进嘴里:“妈,你太急躁了。”
“不急怎么行?”柳茵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老头子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没办法折腾咱们了,得赶紧趁着这个时间把傅家的财产掌握在手里才行!”
她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个!
傅景细嚼慢咽着,眼神落在刚才阮白云坐过的位子上,声音很淡:“急也没有用,大哥不是好对付的人。”
“他不好对付,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啊!”柳茵冷笑一声,坐了下来:“我查过了,傅靳沉为了她和之前那个江家小姐都闹掰了,你看看他刚才护短的样子,这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闻言,傅景切牛排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我不同意。”
“为什么?”柳茵有些惊讶的看他:“你不想要你父亲留下来的家产了?!”
“家产当然得要,但是她——”傅景顿了顿。嘴角勾起:“我暂时不想动。”
柳茵瞪大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你该不会……”
话音未落,傅景就有些不耐烦皱起了眉:“别管了,我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柳茵听着更不对劲了,提醒他:“她可是你嫂子!”
“知道了!”傅景垂下眸,将刀叉往桌上一放,推开椅子,径直上楼了。
柳茵拿他没办法,只得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