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家嫂已经备好了晚餐,菜式简单,却样样都是阮白云喜欢的。
傅靳沉脱下外套,随口解开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垂眸看她:“怎么样,还喜欢吗?”
阮白云心情复杂,慌乱地嗯了一声:“还行吧。”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她。
也从来不会问她喜不喜欢。
这么陌生的感受,让阮白云感觉到了一丝无措。
家嫂做的菜很好吃,可是她却心事重重,如同嚼蜡。
窗外吹进来丝丝冷风,阮白云忍不住侧过身去,打了个喷嚏。
傅靳沉微微蹙眉,吩咐家嫂:“去把窗户关上!”
关上窗后,他看向阮白云,若有所思:“是不是昨天晚上感冒了?”
昨天晚上这个傻女人,大概是怕他干点什么,一直蜷缩在床角,被子也没盖好。
提到昨天晚上,阮白云脸色泛上一丝可疑的红晕,她揉了揉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吧。”
家嫂盛来热汤,笑着调侃:“先生对太太未免也太上心了,这都能看出来。”
阮白云心乱如麻,低着头喝了口汤,没有说话。
快速喝完汤,她倏地站起来,飞快说:“我先上去了。”
然后不等傅靳沉回答,蹬蹬蹬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安静的房间里,阮白云清楚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完了,傅靳沉对她好这件事,她完全扛不住!
可他想干什么?对她好,让她再次爱上她,然后再度抛弃她吗?
阮白云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然后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兴许是真的感冒了,洗完澡后,她感觉头有些发晕。
她爬上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开门进来,轻声唤她:“起来,先把药喝了。”
傅靳沉吃完饭后,立刻开车出门买了药,进门才发现她睡了,只能把她叫醒。
“干嘛……”阮白云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几分懒意和不满。
没有张牙舞爪,没有伤心难过,她茫然地半睁着眼睛,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傅靳沉的心软成一团,端起泡好的药,吹了吹,递到她嘴边:“你感冒了,得喝药,喝完了再睡,嗯?”
最后一个尾音,拉长了且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阮白云晕晕沉沉地,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药,随后又躺下去,有些可爱。
傅靳沉笑了笑,抬手替她把被子掖好,正要起身离开,手忽然被她拉住。
“你……”阮白云眼神朦胧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小声问:“是不是因为快要离婚了,才故意对我这么好?”
“我不想跟你离婚,我想以后一直对你好。”
泛着暖意的灯光下,阮白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良久,她忽然噘嘴,重重摇了下头:“不要!”
她抽回自己的手,塞进被窝里,像个生气的小朋友:“我才不要你对我好,我要跟你离婚!你这个坏男人……”
说着,阮白云将自己整个塞进了被窝里,再也不理他。
傅靳沉又好气又好笑,很想隔着被窝摸摸她的头。
手指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去。
他不能太操之过急。
傅靳沉从楼上下来,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什么,抬手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夜,阮白云睡得很香甜,早晨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喊醒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傅靳沉低沉的声音传来:“醒了吗?”
来的还挺巧,阮白云随口应了声:“有事?”
她坐起身,目光忽然落在床头柜的杯子上。
等等……昨天晚上,傅靳沉是不是来过,还跟她说了话?
阮白云出神之际,傅靳沉已经推门进来,看她面色红润,唇角勾起:“精神不错,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阮白云疑虑地转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精致的礼盒上,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
“裙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傅靳沉将袋子递给她,见她没有伸手,有些无奈:“爷爷想见你,试试合不合身吧,嗯?”
阮白云一怔,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她?
=阮白云甩甩头,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还行。”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爷爷突然想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大概想你了吧。”傅靳沉耸耸肩,容色平静:“你知道的,爷爷一直很疼你。”
想起老爷子,阮白云神色缓和了些,不再犹豫:“那我先梳洗一下。”
“好,我去楼下等你,我们待会就出发。”
退出房间,傅靳沉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
“……”就这么防着他?
他黑着脸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喝茶,心情有点不爽。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楼上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傅靳沉抬眸望去,红棕色的木地板上,出现了一双系扣的方头高跟鞋,再往上,是一双纤细的腿。
薄荷绿的裙子在膝间摇摆,掐出盈盈一握的纤腰,阮白云化着淡妆,如同一株芙蓉般摇曳着走下了楼。
傅靳沉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随即站起身,颔首:“裙子很适合你。”
阮白云很扯了扯裙角,无视这个话题:“先去给爷爷买点礼物吧。”
傅靳沉嗯了一声,两人前后上车,开车去选礼品。
老爷子喜欢研究水墨画,没事会自己写写字,阮白云于是去挑了一套上等的笔墨纸砚,包好,这才驱车前往傅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