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正坐在客厅里等佣人煲好汤,看见她进来,脸立刻一板:“你不在医院好好照顾媛媛,跑回来干什么?”
阮白云放鞋的手一顿,又好气又好笑。
“我为什么要照顾她?”她转头看柳茵:“我好心送她去医院还惹了一身骚,伯母是嫌我还不够膈应吗?”
再说了,身为婆婆的,坐在家里看电视,难道就有理了?
柳茵冷笑了声,放下遥控器:“是你把她害得住院,不是你照顾谁照顾?”
“我害的?”阮白云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请问伯母,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害她了?这年头有张嘴就能造谣吗?”
听到这话,柳茵噎了下。
她咳了声,阴阳怪气站了起来:“可是媛媛怀有身孕,家里两个男人都有事业,只有你最闲,身为嫂子,你就不能照顾她吗?”
话音未落,门咔嚓一声被人推开,傅靳沉走了进来。
“她也有自己的事业,这家里最闲的,只有你。”
柳茵脸色一僵,恨恨咬了咬牙:“阿沉啊,话不能这么说,白云嫁到傅家这么久,你们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女人家的,搞什么事业?”
“女人为什么不能搞事业?”傅靳沉冷声说:“难道就为了以后变成你这样?”
“你!”柳茵气得发抖:“阿沉,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你看看她,嫁过来这么多年,一点礼貌都没有就算了,蛋也不下一个,有违伦常!”
阮白云听得想笑,什么年代了,还有违伦常!
好在在这一点上,傅靳沉和她保持高度赞同。
他一把揽阮白云,眸光冷凝地瞥了眼柳茵:“我的夫人,我乐意惯,跟你没关系!你看不顺眼就滚回老宅!”
听到要让她回老宅,柳茵立刻就闭嘴了。
为了能留在这继续监视傅靳沉,她只能选择忍辱负重,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汤,气冲冲地去医院看林媛去了。
午休过后,阮白云才去了公司。
林珍妮拿来了公司的各项报表让她确认,可她眼睛盯着文件,脑子里却始终不停地闪现了柳茵说的那些话。
“白云嫁到傅家这么久,你们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女人家的,搞什么事业?”
一开始不要孩子,是因为两人的感情不稳定,后来,因为江芷林的介入,她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结果到了现在……竟然是想要也要不了了。
阮白云心中挫败,下意识将双手插入头发,烦躁地扯了扯。
她心不在焉地看完报表,潦草地在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了徐艺。
快到下班的时候,财务部那边打来了电话:“阮总,报表是您亲自过目的吗?”
“啊?”她怔了下,点头:“是啊,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财务部的主管,名叫冯悦,是当初傅靳沉让苏达从猎头那边高价挖过来的人才。云霓传媒毕竟是新开的公司,财务这关必须严格把守。
这天她去税务局有事了,等财务部把一切数据核算出来后,她才看到报表。
“报表里的月度数据错了一个,需要您再确认下。”
阮白云脸色一白,喃喃:“怎么会……”
话音未落,门外林珍妮推门进来,面色有些凝重:“白云姐,下午我让你确认的报表是你亲自看的没错吧?”
这下阮白云是真的知道出事了,低声对电话那头说了声抱歉。
“等会儿我来处理。”
她下午脑子里晕晕乎乎地,确实没有仔细看,这才导致了这个疏漏。
若不是林珍妮来说,她还不知道,财务部那边因为这一个失误,今天晚上要集体加班。
“实在是对不起……”阮白云心里升起一股愧疚,当机立断地站了起来:“今晚加班费按三倍算吧,我请宵夜,另外给每人包个红包。”
因为这个意外,阮白云一直陪着众人加班,直到十一点多才驱车回傅家。
路过市中心的某个路口的时候,忽然从人行道那边走过来一个摇晃的人影,差点撞到她的车上。
阮白云紧急踩下刹车,对方似乎也惊了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她捶了下方向盘,无奈地下车,将对方搀扶起来:“你没事……”
“陆亦淮?!”等看清那人的面容,阮白云瞪大了眼,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她顿了顿,皱起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喝酒了?”
难怪,平常那样沉着冷静的一个人,不然怎么会如此失态。
陆亦淮摇摇晃晃地站稳,眼神落在她的脸上,瞬也不瞬地盯着,好半晌,才低声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望着她,眼底闪烁着看不明的情绪,似是苦笑,又似是释然。
阮白云心中一动,扶着他的手觉得有些烫。
毕竟是在路口,她不好停留太久,只能先把陆亦淮扶到后座,开车找了个地方停下来。
后座上,陆亦淮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闭眼静躺,嘴中喃喃念着什么。
若是以前,阮白云可能想也不想的把他送回陆家去了,可现在情况不同,先不说傅靳沉对她和陆亦淮关系的敏感程度,这中间还夹着个林珍妮呢,她决不能逾越。
想到这儿,阮白云立刻拨通了林珍妮的电话。
林珍妮刚结束完聚会离开不久,接到她的电话有点惊讶:“怎么了?白云姐?”
“额……”阮白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我刚刚在路口碰到陆亦淮了,他好像喝的有点多,你能不能来把他接回去?”
听到这话,林珍妮眉心跳了一下:“哪里?”
“光华国际旁的露天停车场。”阮白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点无奈:“他现在在我的后座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就来。”林珍妮转动方向盘,语气有点急。
十几分钟后,她赶到了停车场,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阮白云正在向她招手:“珍妮,这边!”
林珍妮莫名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气后,才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