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当然注意到了沈蕴的异常,但他却故作不知道继续说:“还好就行。
我这位二伯在公司里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拉拢一下他,咱们就能有更大的胜算。
最好,你跟沈家那边也说一说……”
“不行。”沈蕴却立刻打断他:“我现在根本不方便出现在人前,更不可能去联系我家里人。
在咱们计划彻底成功之前,我绝对不能被傅靳沉找到,这你难道不懂吗?”
“懂,懂,我当然懂,我不就这么一说嘛。”
看着愤怒的沈蕴,傅景隐晦的笑了。
他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她究竟在自己二伯那里遭遇了什么。
这位大小姐脑子有时候也不怎么清楚啊。
也不想想非亲非故的,一个陌生男人为什么要帮你?
不图你家财万贯,当然就图你年轻貌美了。
不过……
沈蕴现在还能跟自己发火,二伯应该还没有得手吧。
就是不知道得手之后,这位骄傲的千金,还能不能继续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不可一世的模样?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刚刚从窗户边走过去。
林珍妮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被傅靳沉封杀的沈蕴,以及坐在她对面一脸温柔笑意的傅景。
这俩人是怎么会在一起的?
不太可能啊。
别的不说,就沈蕴对傅靳沉那情深似海的模样,她是疯了,才可能跟一直针对傅靳沉的傅景打交道。
可是……
林珍妮越想越觉得奇怪,忍不住就回过头看。
可玻璃上反光,再加上有窗边的绿植遮挡,她没法看清那里坐着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怎么了?”陆亦淮看林珍妮不时的回头去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问:“想喝咖啡还是想买蛋糕?”
“啊,没有。”林珍妮笑着摆了摆手说:“只是觉得咖啡很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走吧,咱们还得赶着去医院呢。”
她应该是眼花了吧,那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在一个桌上的。
“好。”陆亦淮拉着林珍妮的手往车子走过去。
林珍妮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是可惜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也可惜。
她这自认为眼花,或者说不愿意给自己揽麻烦的决定,让她错失了抓住沈蕴的机会,也错失了,在所有人面前彻底洗清自己并刷好感的唯一可能。
或许将来她会后悔。
但现在已经到病房里的林珍妮,看着陆亦淮对阮白云那殷切的模样,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这个提子的甜度超高,而且不用剥皮,你尝尝看。”陆亦淮将洗好的水果拿出来,先递给阮白云,看着她捏了几颗之后才递到了林珍妮面前。
本来是个很正常的礼节,毕竟他们两个是探望病人,那当然是病人先吃。
但在林珍妮眼中就变成,他先想到了阮白云,然后将阮白云不要的给了自己。
手里的提子一下就不甜了。
“我不是很想吃。”她将提子丢回果盘里,冲阮白云笑了笑说:“傅靳沉人呢,怎么不在这?”
阮白云视线扫过那几个被她丢回去的提子,笑了笑,才说:“他每天要在公司待一会。
怎么了?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
“没事,不是闲聊么,看不见谁就要把谁拉出来说说喽。”林珍妮的语气里,带了点不满。
但陆亦淮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笑着说:“那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说我的坏话?”
“对呀!”阮白云笑着说。
“谁敢说你陆少爷的坏话。”林珍妮几乎同时开口。
本来调笑的一句话,因为她这回答就变得有点尴尬。
别说阮白云觉得不自在,就连陆亦淮自己都只能干笑着回答。
林珍妮却好像没有发现别人的不舒服似的继续说:“再说你有什么坏话,好让我跟白云姐一起说的。
我们两个对你印象都还不错,是吧,白云姐?”
阮白云也不知道林珍妮这是怎么了,只能陪着笑:“对啊。”
陆亦淮却还想继续让气氛活跃起来:“怎么没得说?我好歹也在白云手下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助理,工作上的失误也可以拿来说说呀。”
阮白云就……
就很难受。
那种眼看着队友往火坑里跳还拉不住的感觉,真是……
绝了。
她看着表情变得很不愉快的林珍妮立刻说:“抱歉啊,陆亦淮。
你知道我失忆了,实际上对咱们过去的友情不是很记得,有的时候可能跟你在一些界限上也不是那么明了。
如果让你们两个因为这个吵架,那我真的很抱歉,所以在这我要专程的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阮白云是真的想道歉,毕竟这段时间来,她跟陆亦淮之间那些微的暧昧不明,给所有人都带去了麻烦。
她不能仗着失忆就不管不顾啊。
阮白云突然的道歉让林珍妮也愣住了。
“这是?”她错愕开口,却不知道要问什么。
阮白云抓着她的手握着,轻轻的拍了拍才说:“珍妮,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他。
我很看好你们两个,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
不过呀……”
阮白云故意停下,责怪的看向陆亦淮,摇了摇头才说:“陆亦淮,你都没有发现珍妮的性格,变得越来越不像之前那样活泼了吗?
结了婚,只是让彼此更完整,而不是非要让人一夜变成熟的。”
“我的错。”陆亦淮笑着道歉,走到林珍妮的身后,伸手揽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才说:“是我疏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阮白云的脸上没有移开。
据他所知。
阮白云失忆之后没多久,林珍妮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人也一点点变得抑郁,根本不可能在阮白云面前表现出活泼的模样。
难道说阮白云她恢复记忆了?
也不对。
真的恢复记忆,不是该告诉所有人究竟是谁害了她一次又一次吗?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是他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