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不好了!”
她倏地坐起来,拉开了门,喝住慌张的护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爷子他……”护工喊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他忽然吐血了!”
“什么?”阮白云神色骤变,朝着老爷子的房间冲去。
几个护工正惊慌地替老爷子测量体温查看状态,见她来,才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傅太太,老爷子已经昏迷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打120!通知医院准备急救!”阮白云冲到床边,看着脸色灰白的老爷子,心猛的揪起:“怎么会突然这样?”
护工也吓得不轻,“不知道啊……老爷子服完药后挺正常的,还睡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咳嗽,然后就吐血昏过去了。”
这个时候,阮白云也没有时间去纠结到底是什么原因,通知完医院那边后,立刻给傅靳沉打了电话。
“爷爷出事了!我现在准备去医院……”阮白云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傅靳沉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闻言钢笔啪嗒掉在了桌上:“怎么回事?我马上就过来!”
“你先来吧,我们也都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电话那头,阮白云的声音带了一丝令人心疼的脆弱。
傅靳沉立刻点头,刷地起身,大步往楼下冲。
半个小时后,他赶到了医院急救室,远远的,就看见了阮白云瘦削的背影。
傅靳沉走过去,站在阮白云旁边,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问:“爷爷怎么样了?”
阮白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颤:“目前还在昏迷中……下午复诊的时候明明还说状况在好转的,不知道为什么夜里就这样了。”
正巧,此时急救室的门也开了,医生和几个护士走了出来。
医生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的看了两人一眼。
“老爷子这个情况,好像是因为药物刺激,你们最近给老爷子喂了什么药?”
“就是医生开的药啊。”阮白云赶紧摸出放在手机里的药品清单和喂药方式,递给了医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接过,细细观摩了一番,疑惑的摇头:“没有什么问题啊……”
他把手机还给阮白云,语重心长:“老爷子毕竟是在傅家休养的,只有你们和护工接触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医院也不太清楚,希望你们能自己好好排查一下。”
说罢,转身吩咐几个护士将老爷子转到病房,便回了急救室。
阮白云拿着手机,神色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靳沉神色绷紧,来回踱了两步,皱眉问:“这个药,除了医生和你,还有别人接触过吗?”
“应该没有。”阮白云回想着:“药是医生直接开完后放在保险箱里的,每次我要喂药了才会去拿。”
她顿了顿,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可是医生是你的人,我也不可能在爷爷的药里动手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闻言,傅靳沉沉默下去,久久没有说话。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了女人大喊大叫的声音:“老爷子呢?我家老爷子怎么了?!”
阮白云循声望去,原来是柳茵和傅景来了。
看到她,柳茵脸上露出一抹怨恨:“是你!一定是你没照顾好老爷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别胡说!”傅靳沉把阮白云护到身后,不耐烦地看向她:“是有人在爷爷的药里做了手脚,跟她没关系!”
“做手脚?”柳茵愣了一下,随即声音更大:“我们每天连见老爷子都难,更别说碰到他的药了,说到底,最有嫌疑的还不是她!”
阮白云脸色惨白,咬着牙看柳茵:“你以为你们就没有嫌疑了?”
“我们?”柳茵冷笑了一声:“今天早上你就带着老爷子去医院复诊了,晚上我们出去应酬,总共就见了老爷子半分钟,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们能做什么?”
这番话让阮白云哑口无言。
她绞着手指,死命的想要回想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
局面一时陷入了死胡同。
最后,还是傅靳沉打破了寂静,转头问她:“你给老爷子喂药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弄错,或者……”
“你怀疑我?”阮白云有些震惊地打断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觉得是我把爷爷害成了现在这样?!”
傅靳沉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深吸口气,试图让她冷静:“不是的,你听我……”
“你就是怀疑我啊!”阮白云眼眶通红,一把推开他,气得浑身发抖:“我每天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爷爷,结果到头来你居然以为是我对爷爷下的手!”
她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再也说不下去,扭头跑出了病房。
傅靳沉脸色一变,正要上前去追,护士忽然从急救室冲了出来:“病人醒了”!
柳茵连忙把他往里推,“快进去看看!”
傅靳沉无法,只得先进去看看老爷子的状况。
急救室里,老爷子正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脸色苍白,但是总算有了点生气。
看见傅靳沉,他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爷爷……”傅靳沉心头发酸,走上去半蹲在床前:“您放心,我一定查出到底是谁在暗中对您下手。”
老爷子眼中浮起怒意,嘴巴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在慰问老爷子,没有人注意到,房间里忽然少了一个人。
傅景从病房里退出来,想起刚刚阮白云委屈的神情,忍不住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阮白云从医院里跑出来,越想越难过。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忽然,一张手帕出现在她眼前。
阮白云泪眼模糊地抬起头来,隐约间认出了来人:“傅景?”
她拍掉那张手帕,声音沙哑:“你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吗?”